老爺子點點頭，瞧了眼奶娃娃，見沒事便提著藥箱進了屋，腳步急切泄露了他的擔憂。
其他人跟著一塊進去，首當其衝的是蘇其元。
而兩個嗷嗷待哺，嚷嚷個不停的奶團子切底被遺忘，仿若沒人要的小可憐。
他們哇的一聲哭的越發厲害了！
產婆鮮少見到這樣的人家，頓感稀奇。
按理老一輩都喜小孩子，這家的老爺子怎的看也不看一眼，就進屋了呢？
屋內被清理幹淨，但濃重的血腥味沒有散去，漂浮在半空刺著人們的口鼻。
他們顧不上這些，圓溜溜的腦袋齊齊對著床，眼珠子瞪的滾圓。
老爺子坐於床頭，拉過楚淩香的手把脈。
“無礙，氣血不足，將養數日便好。”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提著的心終於落下，這才想起兩個剛生出的小不點來。
“我要去看弟弟妹妹。”蘇懷林撒丫子跑出去。
蘇懷一不甘落後跟上，“我也去我也去。”
“你們也去吧，讓病人休息，人多太過吵鬧。”老爺子把人一個接一個往外趕。
蘇懷亦抿唇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樣子跟他一貫作風絲毫不搭。
“我也去看弟弟妹妹，爹你好好陪娘吧。”蘇暖抱抱老爸的腰，數月未見，甚是想念呀！
可惜老爸此時眼裏隻有老媽，她這個電燈泡還是走遠些，不然太亮了。
不等他反應，蘇暖小跑出了屋，順手關上門。
蘇其元就這麼呆呆的望著床上之人，蒼白到豪無血色的俏麗小臉，眼睫沾染幾絲水氣，隨著呼吸的動作而微微顫抖著。
看著看著，淚無聲滑落，一滴兩滴……無數滴豆大的淚珠從麵頰滑落，彙聚到下巴處。
接著吧嗒一聲，彙聚下巴的淚水滴到了地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一個大男人，就這麼站著哭了很久很久，久到腿麻了才坐到床頭邊。
“對不起。”他握緊那隻白到透明的手在臉上蹭了蹭。
至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兩隻奶團子平安無事降生，皺皺巴巴的有些臭，但軟呼呼的小奶音哭出來時，把所有人都萌到了。
“阿爺，是姐姐弟弟，還是哥哥妹妹？”
這是蘇懷林問出的第一個問題，他想知道自己的知覺有沒有錯。
“哥哥妹妹。”老爺子心情大好，懷裏抱著一個奶團子。
蘇懷林餿的一個眼神掃向蘇懷一。
對方則摸摸鼻子，假裝看不見。
蘇懷林沒計較，去看弟弟妹妹了。
蘇蠻星一歲半，會走路會說話，她墊著腳尖使勁往上瞧，奈何怎麼瞧都隻能看到老爺子的手。
癟著嘴要哭不哭，“看……要看……妹妹。”
眾人太高興了，沒人注意到她，誰讓她太矮，聲音又太小了呢！
使出吃奶的勁也沒人搭理，小姑娘生氣了，哼哼唧唧走到一邊發呆。
發了會兒呆，見蘇暖抱著什麼東西進廚房，她屁顛屁顛跟上。
“姐……姐。”
話說會說了，也很清晰，但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硬生生把兩字分開了喊。
家裏人輪流教她，一直沒改過來，也就由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