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不僅僅是白峰一人腦海中的想法,此時此刻無論是早就已經和沈歌相識許久的薑牧梁和林老,還是在今天的這場演出上與他初識的戲曲界的幾位名家大師,都在心中默認了他身後必定有一位隱世高人的指點,甚至還有可能有好幾位,畢竟他剛才在台上表演的《四郎探母·坐宮》以及《白蛇傳·遊湖》可不隻是梅派,而是梅、言、王三派!
而且其他人不知道的是,薑牧梁、林老和蘇林幾位昆曲研習社的人,更是知道他還會昆曲,種種技能多到一個令人感到離譜和恐怖的程度。
即便沈歌對杜老說自己並沒有師父,卻依舊沒有任何一人會相信。
因為雖然他不會隱瞞情況,對杜老撒謊,但是說自己沒有師父可能主要還是與他背後之人沒有正式的拜師而已。或許,如今他對外界的這諸般說法,同樣也是神秘高人的授意。
眾人心中猜測萬分,看向沈歌時的目光中充滿了笑意,在場的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了,自然不會莽撞到直接去說“你撒謊了,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快把武林秘籍教出來”這種話,不要點透明說,與其交好才是正道。
看到沈歌一直和昆曲研習社的人待在一起,除了梅派的人之外,其他的流派和曲種的人都微微感到有些泛酸,有這樣一個妖孽般的存在,梅派真的是撿到寶了呀,就連昆曲研習社的人都能夠跟著喝口湯;更何況,京昆不分家,梅蘭芳大師同樣會昆曲,這年輕人天賦如此之高,學習昆曲肯定不在話下。
雖然大家同樣都在為弘揚戲曲做努力,見到沈歌這樣一個好苗子出現,大部分人都很高興,但是誰又不想讓自家的曲藝發展得更好呢?倘若是和他交好的話,說不定日後成長起來,稍微拉一把自家曲種,都會比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情況要好。
抱著這種想法,陸續有人前來和沈歌交談,使得他認識了各個曲種的人,一會的功夫,手中便多了好幾張名片。
“沈歌,李纓。”
這時,薑牧梁忽然叫了兩人一聲。
沈歌和李纓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到一位女士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前段時間對戲曲界的知識惡補的他自然知道來人是誰,京劇旦角的四大流派,梅、尚、程、荀,眼前人正是現今正火的尚派青衣,王豔老師。
王豔老師的戲路寬,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為她是尚派,但實際上不止是尚派,梅派和王派同樣也有演出,隻是最初的底子是尚派的底子而已。
戲曲演員的表演風格不會桎梏於一派,如曾經的那些大師,哪個不是融合了其他流派之長,從而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薑牧梁和王豔早有聯係,這次過來倒不是她先與沈歌攀談打招呼,而是由薑牧梁上前一步,介紹道:“這位是王豔老師,這是沈歌和李纓。”
沈歌:“王豔老師好!”
李纓:“王豔老師好!”
雖然李纓一向對手機和網絡上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且除了小時候跟著師父跑江湖外,近些年便一直待在楚州再沒有出去過了,不過作為學習尚派的弟子,對豔尊的名字肯定是知道的。此時此刻見到本人,眼中瞬間閃出了小星星,她握著的拳頭說明她在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激動。
“你好!”
“你好!”
王豔老師看著他們兩個人,認真地打完招呼後,似乎是覺得這種場麵似乎嚴肅且正式,不由得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恭喜恭喜,拜了杜大師為師!”
“謝謝王豔老師!”
沈歌微微一笑。
王豔見這年輕人雖然天賦異稟,剛才那一出《四郎探母·坐宮》技驚四座,引得眾人心驚不已,誇讚連連。但是自從她進來後觀察他的表現,發現他無論是對待誰臉上都掛著溫和的笑容,沒有因太多人而顯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對戲曲界的前輩更是恭敬非常,這種不驕不躁、謙謙有禮的態度使得她對沈歌的好感倍增。
“嗬嗬,客氣了,”王豔老師淡淡地笑了笑,轉而又看向李纓,“你就是薑社長說的,那個學尚派的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