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蘇牧拱了拱手,道:“在下蘇牧,冥殿拾荒司修士,曾於半月前香山縣和千戶大人有過一麵之緣,不過千戶大人事忙,應該是想不起來了。”
左雄恍然,似乎有些印象,不過並為多提,看了眼強忍著悲傷不哭出來的小孩,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對著蘇牧拱了拱手。
“蘇兄弟,告辭!”
說完,左雄翻身上馬,朝已經走遠的傅天問那趕去。
雨漸漸停下,和煦的晨光突破了雲層的封鎖,照耀在這片大地之上,將前夜的黑暗驅散,更是將遠去的兩人背影照射的無比輝煌。
“真是,有些複雜啊……”
蘇牧收回視線,看了看一旁倒塌的驛站以及僵硬的匪人屍體,又看了看依然呆呆看著遠方的小孩,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
隻是在驛站過個夜而已,怎麼好像卷進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裏了。
“我這是……對了,匪人!那些匪人呢!唔,我的頭!”
就在蘇牧想著如何處理這個小孩的時候,解晉悠悠醒轉過來,警惕的站起身四下查看,卻拉扯到了頭上的傷口,忍不住捂著頭痛呼起來。
解晉中的迷藥明顯比傅天仇來得多,捂頭的時候身體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恰好摔在了名為狗子的匪人頭顱麵前。
“啊!”
解晉驚呼一聲,連忙後退,卻又按到了狗子的無頭屍體,又是一聲慘叫,在看到周圍一圈屍體之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起來。
不過解晉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在看到似笑非笑的蘇牧以及眼含淚花用古怪眼神看著他的小孩之後,臉色一紅,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塵土,對蘇牧拱了拱手。
“多謝相救,不知這位兄台尊姓大名。”
蘇牧回了一禮,解釋道:“解公子誤會了,這些人不是我殺的,至於姓名,你叫我蘇牧即可。”
“蘇牧,好名字。”
解晉自顧自嘟囔了兩句,看著蘇牧懷中露出一角的書冊,好奇的問道:“莫非蘇兄也是要進京趕考?”
蘇牧將書冊收好,自嘲道:“解公子說笑了,蘇牧隻是回家省親而已在,至於這書冊隻是隨意看看,解悶罷了。”
解晉微微頷首,看了眼東方逐漸升起的朝陽,突然響起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朝倒塌的驛站處跑去。
驛站倒塌,他是沒事,但是他的那些寶貝書冊還在裏麵了。
看到解晉如此模樣,蘇牧苦笑不得,走到那依然呆呆站在原地的小孩麵前,俯下身子。
“小娃兒,你若是舍不得你爺爺,我可以將你送回去,怎麼樣,想好了嗎?”
小孩聞言轉過頭,看了看蘇牧,又看了看已經徹底消失的老者背影,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我舍不得爺爺,但是爺爺讓我跟著你,我就會一直跟著你。”
小孩聲音雖然稚嫩,但是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讓蘇牧不由高看了一眼。
“那好,你先跟我走吧,等給你找到了安身之所我再離開。”
蘇牧微微頷首,拭去小孩頭發上沾染的雜草,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似乎是有些不習慣別人和自己這麼親熱,小孩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了蘇牧的大手,抬起頭,露出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
“我叫澹台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