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肯定是她在使詐!”一個鬼大聲說。
其他賭鬼連忙附和:“是!我記得我明明押的是大,為什麼突然變成了小?”
“我也是我也是!”
“大家都是大,總不可能一起記錯,剛才就我們幾個鬼在這裏賭,她一過來我們的籌碼就變了位置,你說是誰搞的鬼?”
遊煩:“你們才在搞鬼。”
賭鬼們:???小兄弟你太雙標了吧。
又雙標又囂張,真以為賭館沒鬼了嗎?
現在賭館的鬼沒有一開始那麼多,特別是泥叔的桌子前,也就寥寥幾個鬼,所以方棠棠突然出現在桌子前,然後籌碼位置變換,這件事就顯得很蹊蹺。
方棠棠:……失算了。
以為這群賭鬼賭得入神,沒有想到涉及到賭資的事情上,他們會這麼精明。
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畢竟時間緊迫,而且很多鬼都不來泥叔這一桌了,賭鬼之間的流動性變慢很多。
她偏頭看眼小希。
女人倚著牆壁,臉色蒼白,兩眼發直地望著天花板。
白晝燈暈開彩色的光暈。
方棠棠擔憂地咬了咬唇,手攥緊,幾秒後又飛快鬆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希姐會突然變得魂不守舍,好像遇到什麼問題一樣。
這讓她想起前幾晚小希被鬼纏上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難道那女鬼又來了。
不過她一直有個問題,為什麼那時候那麼多人去參加任務,隻有小希被女鬼纏上?
女鬼從鏡子裏的世界出來……一出來就纏上小希,因為她特別倒黴?
“別擋路,擋路連你也撕了!”
聽到惡鬼的咆哮聲,方棠棠收回目光,重新看著前麵。
經過幾輪洗牌淘汰,剩下的都是些凶狠的猛鬼。
遊煩在賭館裏麵算新鬼,雖然表現很凶悍,但到底不是紅衣,沒有讓賭鬼們那麼畏懼。
賭鬼們聯合起來想要嚇唬它。
可是遊煩沒有退,一步都沒有退,把女孩護在身後,很凶地咧了下牙。
不僅不可怕,還有點帥氣。
……沒有半點威懾力。
如果不是現在形勢不能讓它有什麼舉動,遊煩又想捂臉哭了。
嚶,都怪醫生,他現在一點都不嚇人了!
也不嚇鬼了!
他作為猛鬼,失去了尊嚴。
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鬼來到遊煩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連帶俯視他身後的女孩。
“別以為你們是新來的,能在這裏隨便作弊,就能夠打破這裏的規則,”它掃視著醫生、趙老師、和幾個任務者,然後重新看著女孩:“沒有鬼能夠這麼囂張。”
賭館裏的賭鬼的樣子都開始發生變化,變成厲鬼的相貌,狠毒地看著他們。賭館外,狗叫聲和老油頭的參加混合在一起,一聲比一聲淒厲凶狠。
老板抄著手笑眯眯地看,似乎並不打算參與這場打鬥。
方棠棠抱緊書包,心想,如果把紅旗袍放出來,三個紅衣加上遊煩,不知道能不能震懾這群厲鬼……可是紅旗袍吸收鐵鏈惡靈,現在還在她的書包裏沉睡,強行把她叫醒也許會讓她的吸收出現問題,也許她會像醫生說的那樣,被鐵鏈惡靈身上的戾氣影響自己的思維,從而變成隻會殺戮的惡鬼。
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想紅旗袍出場。
況且紅旗袍本身也很慫,指望她打架沒有意義。
現在情況變成這樣,任務者們開始緊張。賭鬼們明顯越來越暴躁,終於暴動,更加致命的是,這裏賭鬼把新來的人或者鬼都當成是作弊者。
他們被迫坐在同一艘破船上。
短發女人低低罵了聲,和自己同伴靠攏。
她在當莊家的時候,和同伴配合,詐去賭鬼不少籌碼,現在這裏的賭鬼們也不善地看向她,好像隨時都會撲過來。
好在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
她看眼站在賭館最中心的女孩,眼神並不友善:隨著他們一次又一次作弊,那條灰色的規則在被打破,賭鬼們的怨氣也在積攢到頂點,出現現在的情況幾乎是必然。隻是,被迫和歸途黃泉的人當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讓她覺得很不爽。
屋子裏被陰鬱的鬼氣塞滿。
麵對這群青麵獠牙死狀各異的賭鬼,方棠棠心裏並不害怕,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等了兩秒,看到手機上顯示任務完成,才放下心。
她偷偷瞥眼,泥叔清風小希紫兆都已經在她附近,趙老師和醫生兩個紅衣也在向她靠攏。
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她握住口袋裏的道具。
前兩條亭的人送她的兩個鬼物道具,現在正好派上用場,送他們離開這裏,問題不大。
她也想試驗一下所謂的魯班尺到底有什麼用。
“喂,你……”壯漢率先打破死寂,伸手想推她,結果手還沒碰到女孩,遊煩就氣得撲過去咬在它的脖子上。
眾鬼騷動起來,就要衝過來時,方棠棠拿出魯班尺,揮出流麗的弧線,逼退鬼怪們。
魯班尺通體黑色,上麵的尺碼數字是用金色顏料畫的,現在正發著淡淡的金光。
在民間,木匠走家串戶,經常遇到怪事,於是身上常備的墨鬥和魯班尺,有驅邪避鬼的功能。墨鬥純陽,魯班尺不曲,都是惡鬼看了要退避三舍的東西。
方棠棠從前隻在電視上播的僵屍片裏看到過道人用墨鬥降服僵屍,沒想到直播間出售的魯班尺也能對鬼有克製作用。但她心裏明白,隻有直播間賣的道具才有作用。
看著避開的惡鬼,她甚至中二地想表演電視裏道士帥氣的劍舞。
但沒有中二幾秒,魯班尺上的金色越來越淡。
這還是個不能耍帥幾秒就要停機的道具。
幾個任務者都看出來時間緊迫,趁著惡鬼還怕女孩手裏的道具,連忙往門邊跑。
高個子最先到門邊,一站在門口,他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