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兆想了想，摸摸下巴，“說起來，一樓還我相親對象呢。”
清風：？？？
————
來到公寓前已經快到日暮。
公寓樓裏黑乎乎的，鐵門推開時發出冗長的聲音，像將死老人破碎的咳嗽。頭頂壞掉的燈光不停閃爍，樓梯下幾輛破舊的自行車隨意疊在一起，車上覆滿灰塵。
紫兆和清風在一起，透過窗戶往裏看，一樓窗戶外暗紅的厚窗簾，把裏麵遮得嚴嚴實實。
紫兆往後退幾步，仰頭望整座公寓樓，發現所人家的窗簾要不是暗紅，要不是黑白，而且每家每戶厚窗簾都拉下來，把內裏遮死，顯得鬼氣森森。
清風：“你打算怎麼進去？直接破門？”
紫兆想了想，拿出手機，翻到黑白遺像的那個對話框，發了個黃豆人的微笑過去。
對麵：……
紫兆：“嗨嘍，可以見見嗎？”
暗紅窗簾刷地一下扯開，露出一張慘白如紙的臉。
拿著手機的年輕女人抬起頭，蒼白的雙唇動了動，幽幽問：“什————事？”
紫兆被她突然出現的方式嚇了一跳，穩了穩心神，才說：“那個、那個……我能進來談談嗎？”
女人幽幽看他半天，深黑無神的瞳孔動了了下，慢慢放下窗簾。
清風：“臥槽，你這相親對象還挺有個性的。”
紫兆歎氣：“要不是那天你沒答應方叔，這也是你的相親對象。”
清風：“原來是她！”他回頭和紫兆對視一眼，“方叔不是說她人美聲甜性格好的嗎？”
但是轉念又想，這姑娘是挺好看，隻是長得點鬼氣森森。
一樓101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鬼姑娘冒出個腦袋，陰惻惻地瞅他們一眼，把門打開一小條縫，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紫兆咽口口水：“這樣看，性格也挺好的。”
他們看打開一小條縫的門，沒有率先邁出一步。
清風推了推紫兆：“不是你相親對象嗎？你先！”
紫兆：“隻是加了個微信，再說，不也差點是你相親對象嘛！算了，我們一起吧。”
他們來到門前，紫兆先開口：“那個……女士，你還在嗎？我們可以進來嗎？”
沒有人回答，樓道靜悄悄的。
紫兆慢慢推開門，手抓在門把手上，注意到門把手以至整扇門上都落滿了灰，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如果剛才露麵的“相親對象”是人，總不能一次門都不出，讓門上落滿灰吧？
回想起對方的微信圖像是張黑白照，紫兆的冷汗從額頭滾落，心跳得快了兩拍。
他抓緊把手，慢慢推開門。
入眼是間黑暗的客廳，褐色皮質沙發躺在一角，旁邊是個大號花瓶，插幾朵塑料花。
手電光線往上移，從皮質沙發，竹躺椅，深紅瓷磚地板上掠過，大概照出這間房的輪廓——因為地板窗簾都是深紅，顯得逼仄陰冷，頭頂是老式風扇，風扇已經變成暗黃色，布滿了灰。
“小姐姐？你在嗎？”清風壓低了聲音喊。
依舊是一片死寂。
突然，頭頂的風扇慢慢轉動起來，帶著陰涼的風，每轉動一次，就發出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呀聲。㊣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清風聽到聲音，臉色不好地說：“這裏肯定算是危險的地方了，我們快去分頭找找線索，我去臥室，你在這裏看看。”
紫兆點頭，彎腰從電視櫃邊找起，在電視櫃裏發現了張老照片，照片是彩色的，上麵是個年輕靚麗的少女，對著鏡頭笑得燦爛，和剛才看到的“人”五官相似，卻有勃勃生氣，是個鮮活的人。
他突然聽見啪嗒一聲，掉頭看去。
衛生間暗黃的燈亮起，不停地閃爍，裏麵瓷白地板鍍上層昏黃的光。
紫兆提手電想走近看看時，聽到臥室裏傳來一聲響，連忙轉換方向跑到臥室。
清風示意他往牆上看，主臥雙人床上方一張黑白遺照，照片上赫然是剛才女人的模樣。
現在他們可以完全確定女人是鬼了，照片上女人麵無表情地看他們，眼神冰冷而渙散。他們慢慢後退，撤出臥室，來到客廳，後決定去燈光閃爍的衛生間裏看看。
剛踏入衛生間，燈光閃爍變得更快了，地磚縫隙之間有鮮紅色的物質冒出。
滴答、滴答。
身後傳來漏水的聲音。
紫兆回過頭，什也沒看見。突然，他感覺到有人在自己，抬起頭，天花板上蜘蛛似的趴著一個扭曲的人形，漆黑長發裏露出張慘白如紙的臉，七竅不停滴落著烏黑的血液，滴在地磚上，順著地磚流入縫隙裏。
“她”正麵無表情地看他們。
“臥槽。”清風驚呼。
紫兆連忙拉清風往外麵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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