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這邊對於這個所謂的神明，比起敬，多的是畏。
溪山頂上的神廟就像一片烏雲，沉沉壓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就算知代價巨大，但總有人會抵擋不住心中的欲望，去神廟祈求，從而導致大的災禍。
賈周小時候偷偷跑進廟裏過一次，神像雙麵，前麵的神像斂著眉，一片慈悲，後麵的那尊神像卻是目眥盡裂，充滿憤怒怨氣，像是厲鬼。
兩麵神像仿佛暗示人們，想要實現願望，一定要付出代價。
但多少人能抵禦住自己心裏的貪欲？
知要拆掉神廟建旅遊區，賈周第一反應就是覺得輕鬆。他有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大心照不宣地同意了拆掉神廟，甚至覺得開心慶幸，好像頭頂那片烏雲總算要散開了。
賈周抽完兩根煙，沒等到張進出。他摁滅煙頭，站起，走進廁所裏。
公共廁所一排排坑位隔斷開，前麵隻掛著一塊布遮擋。
賈周喊了幾聲，沒有回應，就往裏麵走，“張進？張進？你蹲大的啊，那先回去了啊。”
依舊一片死寂。
“砰——砰——”
他停下腳步，聽見了安靜的廁所傳別的聲音……是最後一個隔間傳的。
賈哥走過去，“你怎回事？隨便找個坑上啊，選最後一個幹嘛？張進，你在做？”
“砰——砰——”
回答他的隻有奇怪的聲音。
賈周覺得不太對勁，皺緊眉，猶豫要不要走過去。幾鍾後，他罵了一聲，幾步走到最後一個隔間，一把掀開簾子。
張進筆挺挺站著，麵對牆壁，背對著門口，腦袋抵住牆壁，一下一下撞在牆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賈周被他怪異的舉動嚇一跳，上前狠狠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張進一下子回過神，無神的睛漸漸變得有了神采，認出賈周，“賈哥？你怎過了？”
賈周頓時氣不一處：“要你呢，你在廁所裏生了一個蛋嗎？你不蹲坑在這裏做？大半夜夢遊？”
張進撓頭，沒反應過，“啊？怎啦？”
賈周沉默著把他拉走，轉：“剛才發生？”
張進神變得發直，“剛才……想出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心裏想要的是。”
賈周連忙：“？那你回答了它嗎？你許了願？”
張進：“、就說，想早點幹完活早點回啊，再一回神就看見了賈哥你了，奇怪，是太困出現幻覺了嗎？”
賈周臉色很差，拉住張進回到住宿樓。
“你……”他看著前的年輕人，張了張口，不知說。
張進在茫然中，“賈哥，怎啦？”
賈周拍拍他的肩：“早點幹完活，就能回了。”
張進以為剛才是太困的幻覺，著點頭，回到自己的床鋪躺下。
賈周再次躺下，頭頂木板上那攤紅色消失不見，好像剛才看到的隻是一場夢。
——
第二早上，方棠棠陸漣就去了工地上。
挖機隆隆響，不停挖出泥土，倒到旁邊。
工頭見他們，很熱情地帶他們去圍著工地繞一圈，歡迎他們的督工。
方棠棠聽不太懂他說的專業術語，好在有陸漣解決題，她注意到，蹲下體，從地上撿起一撮剛挖出的新鮮濕潤的泥土，輕輕搓著。
泥土裏摻雜有一些暗褐色的物質，像幹涸的鮮血。
陸漣彎下腰，也望著她手裏的泥土，微微蹙眉。
工頭摸不著頭腦，“這裏的土有不對勁嗎？”
方棠棠沒有說話，施工場地那邊傳一陣騷動，他們跑過去一看，發現挖開的泥土裏不斷滲出鮮紅的血水，汩汩流動，沒多久就把泥土染紅色。
工人們愕然，不敢再動土，看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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