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孫成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沒什,我開個玩笑,這晚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
和幾個男人錯身而過的時候,他們對了下眼神,沉默著離開。
隻有負責保安的趙滯留了下來。
他拿著手電,反複想錢孫成說的話,由自主皺起眉。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把錢孫成的話反映給工頭,這時,頭頂亮起來,停閃爍。
趙滯看了眼,“老大把發電機弄好了嗎?”
屋外響起敲門聲,他想也沒想,直接站起來,“來了來了。”
手擰上冰冷的鎖把,趙滯突然愣住了,怔怔看著門外。
倉庫離這裏,少說也要走五六分鍾,老大把電弄好以後,就算回來也會回來這快。外麵的是誰,是錢孫成去而複返了嗎?
趙滯咽了口口水,問:“錢哥,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隻有緩慢而有規律的敲門聲。
他心髒跳得快了幾拍,手心冒出冷汗,聲音大了些:“誰在外麵?是誰?”
“砰。”
“砰、砰、砰……”
趙滯敢開門了,在屋子裏焦躁地走來走去,外麵的敲門聲跟催魂一樣,敲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向窗戶,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悄悄靠近窗戶,擦掉上麵白色的霧氣,往外麵看。
窗外漆黑一片,黑夜翻滾如墨,冰冷的雨滴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很快,重新漫起一片白霧。
很黑,隻有門口一盞昏黃的燈,照出一個黯淡的人影。
它站在門口,緩慢地敲著門,胸口空出一大個洞,烏黑的血漬黏在衣服上。
趙滯隻看了一眼,就麵如土色地跌坐在地上,嘴唇哆嗦著,外麵站著的東西,就是白天被樹樁把胸口貫穿的青年。但他明明已經死了,屍體停在倉庫,為什會在門外、為什會敲門……喵喵尒説
“砰、砰、砰……”
有節奏的敲門聲像死神的低吟。
他哆嗦地縮在牆角,嗚咽著,“你要過來。”
“砰、砰!”
敲門聲突然變大,把門震得砰砰響,沒有之前的規律。
像是外麵的東西開始發怒,停地拍木門,眼看木門搖搖欲墜,趙滯嚇得腦袋一片空白,找到後麵的窗戶,剛翻窗出去,麵前就出現了一雙帶血的膠鞋。
他顫抖著抬起頭,看清黑影時,瞳孔放大,一聲慘叫在寂靜的夜裏回旋。
“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他的耳畔響起一個聲音:“你的願望是什?”
趙滯腦袋裏空白一片,癱在地上,喃喃:“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
——
工頭趕到倉庫,和田奔忙一起把發電機弄好。
“這多人,一個都不敢來幫忙,真是男人。”工頭麻溜地搗鼓發電機,一邊搗鼓一邊罵罵咧咧。
田奔忙隻好在旁邊勸:“老大、老大你消消氣,哎,這幾天出的事太多,大家都害怕嘛。知道什時候雨會停,能夠離開這鬼地方。”
工頭“嗬”了聲,“我倒要留在這裏,看看到底有什鬼。”
轟隆一聲,發電機轟隆隆開啟,倉庫裏的燈重新亮起。
工頭提著扳手,“收工,回去。”
田奔忙點點頭,跟在後麵,目光經意掠過倉庫角落,突然頓住了,僵在原地。
工頭很耐煩:“又怎麼了?”
田奔忙兩腿打顫,指了指角落,“老、老大,那具屍體怎麼又見了?”
工頭腦袋探進去瞧了眼,同樣皺起眉,露出不解的神色。
渾濁的泥水裏,塑料布攤開飄在上麵,裹在其中的屍體消失不見,知所蹤。
田奔忙聲音發抖:“到底、到底怎麼回事?”
工頭怎麼信神鬼,反而覺得有人在搗鬼,攥緊拳:“我一要抓到那個裝神弄鬼的人!”
這時天空中一道閃電劈過,頭頂的燈再次熄滅,在寂靜中,兩個人的耳畔同時出現一個聲音:
“你們的願望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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