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既然你已經娶妻,又何必意圖不明的讓我等你呢?雖然是我先招惹你的,可愛情並不是誰招惹了誰就一定能還的。你知不知道等待它是個多麼曖昧不清的詞?
醉金樓有這樣特色:姑娘們各據一間雅間作為安身之地,待客又是另一個雅間。姑娘們閑來無事也並不登門造訪。花魁更是獨居一層樓。
老妖婆很聰明,這樣巧妙的安排既抬高了花魁的身價也避免了姑娘之間的許多紛爭。
這日,我睡得正香。叩門聲急急的響起將我從夢中驚醒。皺皺眉頭,我的雅間是極少有人敲門的。顰兒幾乎是在門口等我睡到自然醒。
“姑娘,是我。”顰兒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聞言,我眉頭皺得更深,每次顰兒如此急切的敲門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等等。”隨口應道。我披了件外衣,穿上拖鞋起身下床打開了房門。
“有什麼事呢?”
“姑娘,金媽媽說有人指名要你陪,要你先好好打扮一番,待會兒客人就會上來。”
“嗯。你去打水來,我先洗臉,清醒下。”我已經習慣睡到半途突然被叫醒,於是從頭到尾都是波瀾不驚。
顰兒乖巧地應聲出去了。
我安靜的坐在梳妝台前,將收進抽屜裏的化妝品統統搬上來。來到這裏之後,我習慣不接客不見人的時候就素著一張臉。甚至連頭發也不打理,任它隨意的披散在肩上。
閑得慌的時候我就喜歡坐在梳妝鏡前欣賞鏡子裏這張美麗的臉,就像看一個陌生女子一樣。顰兒對此很是不解,因為我的目光裏沒有滿意沒有欣喜,平淡如水甚至還有幾分不屑。
我常常想:若是沒有張美麗的容顏,那我將會有怎樣的命運。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姑娘,水來了。”見我正發呆,顰兒困惑的看了我一眼,柔聲提醒道。
我回過神來,起身走過去,自顰兒手裏接過水盆,輕輕擰了擰然後將毛巾整個攤開敷在臉上。我喜歡麵部溫熱的感覺,暖暖的。待到毛巾都涼了,我才取下放進水裏。
“好了,端出去吧。妝我自己畫,你先去幫我把衣裳挑幾件送進來,一會兒再幫我梳個發髻就行。”
回到梳妝鏡前。我拿起脂粉在臉上塗抹,挺不喜歡脂粉覆蓋在臉上的感覺,仿佛快不能呼吸。每到這會兒就不得不佩服老妖婆的忍耐力了,那麼厚重的一層胭脂,跟刮白粉一樣。真想看看她不抹胭脂的時候是怎樣一副尊容,會不會如黑山老妖那般醜陋。
一邊想一邊上妝,動作麻利。突然心血來潮,畫了個煙熏妝,妖豔的氣質一下子呈現出來。嘿嘿,忽然覺得這樣跟妖孽的感覺蠻像的。死妖孽,也不知跑哪逍遙快活去了。
等我畫好妝。顰兒早就將衣裳一件件攤在床上任我選擇。我一眼看中了桃紅色那件,妖豔嬌媚,同我今日的裝扮很是吻合。
換好裝,顰兒問我要梳個什麼樣的發髻。我告訴她往高貴的發髻弄就行了。簪子飾品之類的我自己搞定。
嘻嘻,雖然決定梳個麻煩的造型,但我並不打算插上滿頭的飾品把自己弄得像個飾品展示櫃。
顰兒的手很巧,很靈動。她梳理出來的發髻每次都讓我滿意。唉……都是人怎麼區別就這麼大?我連最簡單的馬尾都能梳得亂七八糟。汗!
滿抽屜的飾品看得我眼花繚亂,嘎嘎。老妖婆這點還是不錯的,舍得花本錢。高投入才有高回報。這哲理老妖婆倒是明白得透徹。
最後,我選了狐狸送的碧綠簪子插在後腦勺的發髻上。有些單調,不過我滿心歡喜。隻為那兩行小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很喜歡也向往這樣的愛情。不知道狐狸看見了沒。但不論他看見沒有於我而言,都沒有意義。因為我絕對不會願意做第三者,或者說得坦白一點,我不願意委屈自己。
這隻是個回憶,溫暖但不具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