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托孤(1 / 2)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托孤

周夢臣忽然了農村包圍城市。

果然有一些道理永遠不會過時,北京的特殊位置,讓他在整體思想上,最為保守。這種頑固的保守,不僅僅是對周夢臣的學問,而是對天下私學。而今周夢臣已經在大明學術界有一點點名聲。

最少天下間,就知道這個人了。

在這裏很難有別的好處了。

是時候,到敵人薄弱處去了。

夏言點點頭,隨即手將毛筆從硯台之上拿了起來,又開始寫了一封書信。

隻是這一封書信,卻是給周夢臣不認識的人寫的,一個叫吳廷翰的人寫的。是一封介紹信,誇周夢臣博聞廣識,於天文曆算水利之道上,頗有建樹,原是劉天和弟子。劉兄天不假年。而今無人指導,唯恐他誤入歧途,還請吳先生,代為指點一二。夏某在九泉之下,感激莫名雲雲。

夏言寫完之後,說道:“你的學問,與王廷相暗合最多。你回去之後,可以去找一些王公的書細細讀一些,其實如果王公在的話,我更想推薦你到王公門下,王公乃是複古七子之一,與李夢陽等人相交,天下無不知之。可惜王公於嘉靖二十三,已經去了。而今吳廷翰是王公最得意的弟子,一身所學,盡王公所授,王公在時,也稱吳廷翰學問最純。是他這一脈的衣缽傳人。”

“隻要,吳廷翰願意收下你,就這一身學問就有所傳承了。至於你那一套東西,能不能降低讓氣學勝過心學,我就不知道了。隻是可以期待一下。將來可以燒給我看看。”

周夢臣聽了,心中感動。

夏言這一封書信寫得很可憐。想來吳廷翰怎麼要給一個麵子。

從此就解決了周夢臣最大問題。從此周夢臣,就是張載,文天祥,王廷相等人的再傳弟子,徒子徒孫。

誠然,這個身份,不給給周夢臣增加什麼學術上的成就,但是卻讓天下人都坐下來聽見的可能。

學術歧視這東西,即便是現在還有,更不要說這個時代了。周夢臣這種從天上地下生出來的學問,很多人都不拿正眼看你,當然了,周夢臣的學問如果傳上兩三代,或許,就有更多人相信。

畢竟那個時候,周夢臣本身就是傳承。

隻是周夢臣不想等那麼久。

一個能讓天下安靜聽他說話的身份,就足夠了。他相信科學本身的魅力,足夠平推了很多東西。

周夢臣說道:“夏公之恩,在下感激不盡。”

夏言說道:“我給你這些。隻是外在的東西。你身上有一點東西,我一直看不慣。你知道是什麼?”

周夢臣說道:“還請夏公指點。”

夏言說道:“你的學問,我其實沒有細細研究,我隻問你,你信你自己的學問嗎?”

周夢臣說道:“自然信的。”

夏言說道:“那你東拉西扯什麼?誠然,拉一麵大旗做幌子,是最合適不過的辦法,但是這個辦法不能用的太多。氣學與心學都是從理學之中分出來的,但是實際上,氣學言不理學之弊,結果王廷相,好不可惜的將朱熹的學問快補沒有了。而王陽明給朱熹做評價,言不違理學也。結果,心學門徒,早就將朱熹給踢到一邊了。”

“有些幌子扯一下,就行了。扯多了,隻能說明你自己不自信,自己就不自信。又怎麼能讓別人相信。”

“即便你將來投入氣學門下,有用的拿來用,沒有用的踢到一邊便是了。即便是吳廷翰,在王廷相看來,學術最純。但也不是什麼都依從老師的。”

周夢臣想要辯解什麼。但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之前將從故紙堆之中找依據,為科學做偽裝,還沾沾自喜,卻不知道他那一點道行,在有心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夏言說道:“一個人要做大事,就要有當仁不讓之心。你覺得這一件事情,隻能自己做,別人做都比不過自己做的好,就要有義無反顧之心。否則,這事情很難做成的。你這種畏畏縮縮的樣子,又能成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