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宗伊聽了之後,自然是義不容辭。
一方麵,這工程是老師關注的。師兄來信了。他不可能不幫忙。二來,殷宗伊想賣出蒸汽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這個時代誰會買蒸汽機。須知蒸汽機的價格,即便是再壓低,也不會少於一千兩的。
非豪門大戶,根本不可出這筆錢。而豪門大戶對蒸汽機也沒有需要。
可以說,西山運河上需要的蒸汽機,是殷宗伊第一單蒸汽機生意。殷宗伊豈能不重視,他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了。
運河上對蒸汽機有自己的要求。很多地方殷宗伊都要修改設計。
而蒸汽機不合用,也是工程推遲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周夢臣也沒有多問,了解情況之後,站在一邊看著殷宗伊將蒸汽機修好,將船閘拉了起來。
周夢臣也知道,他雖然了解蒸汽機的原理。但是一兩年沒有接觸。殷宗伊卻是一直在研究,殷宗伊在這方麵的造詣估計已經超過自己的。周夢臣為此也感到高興,畢竟工業門類太多,科學門類也不少,周夢臣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包打天下。弟子能有建樹,對周夢臣來說,也是非常欣慰的事情。畢竟吾道不孤。
不過,殷宗伊卻沒有這個心思。在老師之前做這些事情,一種考試的感覺。讓殷宗伊片刻之間都滿頭大汗,再加上身上的油汙,實在是狼狽不堪。
好在殷宗伊得了周夢臣最後一句評價:“不錯。”讓殷宗伊好像一個孩子一般咧嘴笑了,露出他的滿臉油汙的黑臉,與兩排潔白的牙齒。
周夢臣問潘季馴說道:“這一條運河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通?”
潘季馴對周夢臣的態度好了不知道多少。說道:“周師,按這樣的進度,大概要到明年了,而今秋天,一來水多,根本不可能施工,二來,秋收在即,所有民夫都放他們回家了。”
周夢臣說道:“潘大人怎麼叫我周師?”
潘季馴恭恭敬敬地說道:“周大人學究天人,後生小輩無知,先前怠慢,而今得周大人教誨良多,不敢不以師待之。”
技術官僚性子都是比較直的。之前潘季馴並不是太了解周夢臣,即便得周夢臣看重乃至於提攜。但也僅僅是尊重而已,他在技術上有自己的傲氣的。而與周夢臣的幾個弟子相處,發現周夢臣的弟子所擅長的各有不同。而且周夢臣很多著作都能直接解決他在工程之中的問題。所以周夢臣在他眼中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特別是周夢臣弟子各有所長,更是周夢臣一身學問深如大海,諸多弟子隻能得其一二的明證。
周夢臣客氣了幾句,推脫不過。也就不推托了。不過他內心之中,並不覺得這一條運河明年能夠成功。預計是一回事,實際上另外一回事。周夢臣估計嘉靖三十三年,也就是後年這個工程能夠完工驗收就不錯了。
周夢臣心中暗道:“不錯,有一兩年的緩衝也不錯。”
北京是北方最大的城市,也是最大的商業中心。周夢臣打通大同與北京之間的聯係之後,對大同有極大的好處。當然了,這必須是周夢臣事先有準備,否則這一條運河隻能減輕一些物資轉運的成本而已。
“大同有什麼特色產業?”周夢臣心中暗暗思忖。
畢竟在張居正口中得知嚴嵩準備的大砍刀,周夢臣將搞錢的事情,再次提高到戰略高度,而且他知道,單單靠農業是完全不可能彌補資金缺口的。畢竟一百五十兩,可不是一個小缺口。就打仗來說,近三百萬兩的軍費還未必夠,想要複套的話,這個數字再翻一翻也未必說夠。
西山運河是一個很好的出口渠道,但是怎麼利用好這個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