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夢臣說道:“你們先摻一股?”
王崇古說道:“大人,此事下官本不該摻和,但是我在江南數年,知道江南百姓素來排外,這銀行裏麵沒有大人一個人,將來控製權,就不好說了。下麵的人雖然有些貪財。但也是為大人著想的。”
周夢臣聽了,一時間不置可否。
他在權衡這一件事情,要不要幫晉商一把。
周夢臣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活,對晉商在江南經營情況,也做了一些調查。怎麼說,如果說晉商沒有到江南,也不盡然,但實際上,晉商在江南的生意,可以說少之又少,幾乎都是一些不大成器的生意,或者幹脆一個采購東西的地方。並不賺錢。甚至有人說晉商不過江。
對在揚州鹽商之中,晉商還有相當份額。但是一過長江,或許還有一些晉商,但是這種影響力就一落千丈了。
而揚州更是晉商,徽商,江南商人,等等各方商人爭奪的要地,不僅僅是揚州在漕運上有很大的作用,還因為揚州鹽商的名額。
如果晉商在周夢臣這裏打開突破口,在至關重要的銀行之中,有了一席之位,那麼將來晉商在江南必然是有所發展的。
不過,王崇古說得也沒有錯。
晉商在江南是依靠周夢臣的影響力打入的,那麼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即便周夢臣不在江南了,晉商也是要聽從周夢臣的指揮棒的。而其他商人可就未必了。
隻是周夢臣也是要考慮影響的。既然江南排外,這種明顯引外人入江南,分江南人的蛋糕的做法,就未必讓江南士紳心服了。
當然了,周夢臣也不在乎什麼心服不信服的。不過,周夢臣要權衡利弊。
周夢臣思忖了片刻,說道:“此事,你去找陸先生便是了。”
周夢臣最後決定,這一件事情,周夢臣給晉商一個機會,也僅僅是一個機會,如果他能說服陸揖,那什麼都好說,如果不能,那就算了。
不要看陸揖病懨懨的,但是效率是非常快的。
似乎陸揖每一天都在爆發出自己僅存的生命力。不過十幾時間,銀行的資金章程人員都搭建好了。
當陸揖帶著這些東西來到周夢臣麵前的時候,周夢臣還有一些不相信。
周夢臣細細看了這些東西,這個銀行總計股本一千五百萬裏兩,其中官本二百萬兩。周夢臣擠出力二十萬兩加進去,湊了一個整數。徽商七百萬兩。程家三百萬兩,汪家三百萬兩,王天俊聯合其他徽商占據了一百萬兩。
其中程家與汪家,其實並不是一個家族,很多姓汪得姓程的,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服了,但是都徽州人,往上數五百年,真有可能是一家,好歹比別人親近一些,所以他們就各自聯宗,以家族的名義投入,妄圖侵占更多的話語權。
葉家二百萬兩,施家二百萬兩,晉商二百萬兩。
周夢臣對葉家的態度在哪裏擺著。所以陸揖自然要對葉家進行限製,畢竟江南不是西北,江南有得是錢,如果不是陸揖不想規模太大,估計再來一千萬兩,未必不可能。
葉家這邊不行了,施家就沾了大光。可以說周夢臣無意的一個舉動,硬生生將洞庭幫給拆分出兩個。一個是葉家為首,一個是以施家為首。
至於晉商這邊,出的不僅僅是二百萬兩,還是一個合作協議,那就是與新成立的銀行,與黃河銀行之間的異地存取協議。
這也算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畢竟晉商的觸角能到江南,已經到了盡頭了,再往南就不行了。而徽商洞庭幫這些人,廣州乃至於海外,都是可以觸及到的。唯有雙方聯合,才能真正建立起,一張覆蓋全國,上到漠北,下到南洋的金融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