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懟懟:“先前於邵被李陪陪打斷了腿,今日來不了,但……”他話沒完,被另一人搶了過去:“蘇姑娘若有此願,在下或可一試。”
李懟懟眼眸往旁邊一轉,盯住衛無常,神色不明。
我沒心思揣摩李懟懟的想法,衛無常已經走到我身邊,他把那昏迷過去的孩子交到了我手裏,上前兩步,撿起了他的心髒,尋常得就像撿了塊石頭。
我不知道衛無常身上有什麼樣的故事,但那本該維係他生命的東西現在如此寂靜的躺在他手裏,縱使他什麼情緒都沒流露,這一幕也足夠的荒唐與滄桑。
他沉默的將心髒放回了他的胸膛之中。
下一瞬間,沉寂的地下洞之中,一股懾人的寒風掠過,在狹窄的空間裏吹出輕低沉的旋律,衛無常站在風聲的起點,宛如立地成佛的魔,那青灰色的皮膚顏色漸漸恢複一如正常人,先前因破開結界而受傷的手也慢慢褪去焦黑。
更神奇的是,那果|露出白骨的胸腔也慢慢長出血脈與肌肉,似有針線在幫他縫補,一針一線,穿縫過隙,縫好了他的筋骨皮肉,讓他胸膛完整得像是從沒受過傷一樣,隻留了淺淺的傷疤,是關於他過去傷痕的證明。
風聲漸消,衛無常抬起雙眼,我與他四目相接,這一瞬仿佛見到了那傳中的一個人的“氣”。
我第一次在酒吧見到衛無常,隻覺得他眼神出離的懾人,而現在我終於能形容出了,這個男人,像一把劍,就像他的那把玄雙劍,入鞘則含而不發,出鞘則光彩畢露,他身上,也有那劍刃一般凜冽的劍氣。
我問他:“你活著的時候也這樣嗎……傷口都可以自己愈合?”
難道古代修仙都是真的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認識任何一個修仙者,難道……這就是我打開修仙大門的契機嗎?
“蘇姑娘笑了……在下生前不過一介平凡武夫,德蒙聖恩才能成為一名武將。今日這般也是我第一次得見,大概是死後才能如此吧。”
“那也就是,這些傷口都是你活著的時候都有的?你受了這麼多傷啊……”
我目光在他身上遊走,最終停在了他的脖子上,當他胸口那過於駭人的傷口愈合之後,他身上最為醒目的就是他脖子上的這道暗痕,沒有破皮流血,但卻是顏色最深的一道。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摸了摸脖子:“蘇姑娘莫再看了。”
“嗯?”
“我因絞刑而亡,此乃亡證。”
我一驚,立即收了目光:“對……對不起。”
他沒再多這事,像是很不願提起關於他死因的一切,他一抬手,方才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幾隻僵屍就站了起來,包括那僵屍母親,規規矩矩的排了隊,像是傳中被趕屍匠趕著走的那些僵屍,沒有神情,沒有意識。
衛無常:“我可控製這幾隻僵屍,讓他們自己尋夜路回家,不用趕屍匠在左右催趕。”他看了李懟懟一眼,“若是李兄不放心,也可遣趕屍匠追上他們,沿路監督。”
李懟懟抱著手,還是往常作風:“從沒聽過僵屍可以操控僵屍,先前你還給李陪陪下過咒,讓她把那嘚瑟趕屍匠頭頭的腿打斷了。這些都是你自己會的?”
衛無常看了李懟懟一眼:“在下醒來之際,便已莫名掌控了這般能力,著實也令在下吃驚不少。”
“哦。”李懟懟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那就先把他們趕去吸協吧,回頭我給趕屍匠協會發個文件,讓他們協助處理一下,你在吸協等我,我帶這家夥將孩送去醫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