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懟懟開口,語氣帶著平常的散漫和漠不在意:“一樓二戶。你想住,那就來。”
或許是我的錯覺,在他落下這幾個字的一瞬間,我覺得周圍氣壓都重了好多,擠著我,讓我感覺到……我好像……搞了個不得了的事情起來……
從那一刻開始的重壓,就一直延續到了出租車上,蔓延到了舊公寓樓下,直到遇見了又頂著清早太陽出來遛狗的李陪陪。她是個看不懂氛圍的人,一開口就打破了那股糾纏不清的尷尬沉默。
“草!蘇信!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真把這個僵屍帶回來了!你要養白臉嗎!”
她一喊,莽子作為一條被衛無常打過的狗,也跟著一起喊,阿拉斯加雄渾的聲音頓時響徹八層樓。
衛無常身為一個古代的將軍,聽到李陪陪這句話,臉色又沉了沉,可興許是覺得自己真的做了很對不起人的事情,所以衛無常將情緒壓下,沒有發作。
“李姑娘。”
“姑個屁,要叫叫爸爸!”
莽子:“汪汪汪!”好像在重複她後麵三個字。
“……”衛無常霎時就轉了頭和我,“道歉改日吧。”
他看了眼李懟懟,李懟懟一邊掏鑰匙,一邊:“在外麵等著,我去給你拿鑰匙。”
李懟懟回去了,李陪陪不敢置信,跟在他後麵不依不饒:“你就讓他住進來了?你就讓他住進來了?李懟懟難道你也喜歡上這個僵屍了?你彎了嗎?”
莽子:“汪汪汪汪!”好像在重複她後麵四個字。
她連聲追問隻換來了李懟懟兩個冷冷的字眼:“閉嘴。”聽聲音情緒也是非常的不好。
這兄妹兩一前一後的進了屋,樓上又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
於邵一腿上打著石膏,兩隻手撐著的拐杖就從樓上麻溜的跑了下來,套在他腳上的屍鈴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一衝到樓下,他兩隻眼睛一下就發出了太陽一般的光芒。
他盯著衛無常,急匆匆的走上前,把衛無常當猴子一樣上上下下的打量,也不管自己的瘸腿,在他身邊之繞著走了好多圈。
“千年屍王,千年屍王。活著的僵屍王。”這神色態度就和平時裝孩吃豆腐時完全不一樣了。
衛無常看了眼圍著自己繞圈的於邵,又看了看他的腿,大概知道了此人是誰,他作揖道歉:“先前情急,傷了閣下,委實抱歉。”
“沒事沒事沒事,能看到千年僵屍王,別讓這腿骨折一下,就是砍了雙腿也不可惜!”他著滿眼的癡迷,就像衛無常是什麼無價珍寶。
真的,我覺得他這樣的目光其實挺變態的。被一個男孩這樣觀摩,衛無常也有點不知如何對待,我岔開於邵的注意:“千年僵屍王,很稀有嗎?”
“稀有?”於邵瞥了我一眼,“照理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了。”他激動得喋喋不休,“僵屍然形成,需要的自然條件本就比較苛刻,而且形成的僵屍多半沒有意識,要成千年屍王,則更加苛刻,要屍身千年不腐,要對前生抱有極大執念,還要有常年的屍氣浸潤。”
屍身千年不腐,對生前的事有極大執念,還要常年受屍氣浸潤?
我很難想象衛無常在死的時候,到底被埋了一個怎樣的墳……
“屍王難得,而一旦形成,則如活人一般靈活聰明,生異能,能驅使別的僵屍,操控各種術法,還能如仙人一般長生不老,傳聞趕屍匠先祖的趕屍法便是跟僵屍王學的,趕屍匠將僵屍趕回家鄉,安葬之後,獲得他們身上的屍氣,慢慢修煉自己的能力,這便是學習的屍王的操控術和吸食其他僵屍的屍氣的能力。
“而現代社會,火葬盛行,亡者直接被一把火燒幹淨倒去公墓,僵屍越來越少,趕屍匠能尋得一個僵屍就非常難得,別還要碰到個屍王。”
他得越多,我對衛無常就越發刮目相看。
原來,這還是個大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