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顫:“所以他們想把人魚分開雙腿……”
“想做|你能想到的所有肮髒事咯。”
我心頭一陣惡心,我看著那男海盜不停的將刀往下切割,還差一點就把美美的尾巴完全切斷,她的鮮血順著石頭落了滿地,美美幾乎暈了過去,她魚尾上的鱗片一會兒消失一會兒顯現,尾巴也慢慢分出了五指的模樣。
我握緊拳頭,從來沒有這麼憎惡過一個人。
而就在這時,一隻長箭忽然從男海盜的太陽穴左邊穿過他的大腦,剪頭從右邊穿了出來。剪頭穿出之後,金屬鐵鏈瞬間張開,往後一包,扣住男海盜的腦袋,箭尾連著的鏈條徑直拉緊,隻聽“噗”的一聲,男海盜的腦袋直接被扯斷,滾在了地上。
場麵太過血腥一時間看得我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反應過來時,胃裏已經一片翻騰。然而惡心之後,卻有一種“他活該”的心情。
我不知道這樣的心態健不健康,但在我的價值觀裏,極惡之人,就該有極慘的下場。
順著箭尾的鐵鏈看去,站在一旁的人魚阿許費力的用尾巴撐著身體,他從自己胸膛裏拔出了那隻箭,用手將箭狠狠的衝著男海盜的腦袋扔了出去。
所以有了剛才那一幕,穿過男海盜腦袋的箭末端連著的鐵鏈還穿過了他的胸膛,在箭穿過海盜腦袋的時候,鐵鏈也在他身體裏摩擦而過。
我很難知道,他和這個海盜,到底誰更痛一些。
海盜的血和美美的血還有阿許的血留了滿地。
這個事情發生的太快,不隻是我,連那個女海盜也沒有反應過來。
她的手還摁在美美的肩上,在短暫的怔愕之後,她一聲大喊:“反了你!找死!”她鬆開美美,根本沒管地上的男海盜,提了刀就向阿許走來。
阿許好像已經下定決心要拚命了,他氣喘籲籲的拖動地上男海盜的頭,將他的腦袋當武器一樣像女海盜砸去。
而更驚悚的是,那男海盜的腦袋竟然還睜開唯一的那隻眼睛,怒瞪著前方:“給我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那竟是不死之身……
果然是永生孤獨的活在孤島上。
男海盜的身體在地上掙紮,但是根本找不到方向,而他的腦袋也不受自己控製,被阿許砸到了女海盜刀上。
“臭婆娘!你的刀差點削掉老子鼻子,把這鏈子砍了!”男海盜的頭如此命令著,女海盜一刀砍在那條牽連著那顆頭與阿許的鐵鏈上。
鐵鏈應聲而斷。
我眼睛一亮:“是機會!”
阿許也知道,前麵的鐵爪製衡沒有了,他拚命的往前爬,爬出了鐵鏈的牽製,他爬到美美身邊,扶起了奄奄一息的美美。
他什麼話都沒,魚尾一掃把地上的篝火打翻,篝火落到女海盜身上,燒起了她的髒衣服,也點著了男海盜那顆頭頭上的頭發,兩人一陣雞飛狗跳的折騰。
阿許帶著美美頭也不回的往海邊而去。
美美抬著頭,目光透過阿許的肩往那海盜夫婦身後一望,隻見黑暗中的阿季靜靜的看著他們,他雙手被拷著,鐵鏈另一端在女海盜手上。
他根本跑不掉。
他睜著雙眼,像白看著太陽那樣看著他們的身影越跑越遠,篝火點著女海盜的衣服,也像是點燃了他靈魂裏的憎惡怨毒的火。
美美張了嘴:“你哥哥……”
阿許沉默不語,帶著美美向著月光撲灑的大海而去。
一路踉蹌,一路掙紮,一路竭盡全力。
我跟在他們身後追,我想去看,我想看他們好好的,我希望他們能好。我希望美美現在沒提過這個叫阿許的人魚,是因為在他們逃離這個海島之後,一別兩寬,各自尋找適合自己的生活去了。
跑到海邊。
夜裏的海是黑色的,海浪撲在岸上,嘩嘩的海浪聲規律而不知停歇。
阿許一把把美美扔進海裏,碰到海水,美美那條被切開的魚尾瞬間沒了人腿的形狀,隻是變成了兩半難堪殘缺的尾巴。而她還可以遊。
我知道,他們美人魚隻要有水就能遊,能遊過千萬丈的深淵,遊過數百米的驚濤,遊過百萬年來變幻莫測的滄海。遊到最自由的彼方。
美美入海之後沒有急著遊走,她回頭看阿許。她沒話,那雙美得令人驚豔的眼睛映著世上最溫柔的月光,她看著阿許,鼓勵著他。
終於阿許一咬牙,縱身一躍,似那神話中的鯉魚躍龍門,一過這個坎,他就飛升成為了遨遊際的龍,從此這個世間,再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攔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