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辰憤憤地從陸泠然那兒離開。
喜公公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
墨湖畔,坐著個人。
君九辰嚇了一跳,那女子身著紅衣,將手裏的蓮花燈放進湖裏。
"什麼人在那兒?"君九辰吼了一聲。隻看一個背影有些嚇人。
喜公公慌忙上前:"什麼人膽子這般大,敢在聖上麵前裝神弄鬼。"
沈歡顏愣了一下,她料定今晚君九辰睡不成便在這裏等著,今兒是她的生辰之日。沈歡顏還以為他會記得,誰知道忘得跟幹幹淨淨。
她緩緩轉過身去。麵色尷尬。
"皇上?"沈歡顏怯怯,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君九辰才看清楚這個女人,他板著一張臉,大晚上穿成這樣,目的很明顯了:"許佳茵,你在這裏做什麼,給朕滾過來!"
沈歡顏將荷花燈放入水中,才著急忙慌從石頭上下來,她輕聲道:"草民夜觀天象,烏雲壓頂。恐有血光之災,在此替自己放燈祈願擋災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宮中不興這些,你可知道,當初巫蠱之禍要受什麼罰?"
君九辰可不信她的話,這女人聰明著呢,尋常日子看著清冷,可私下裏壞心思多著呢,今兒陸泠然的臉忽然成了那副修羅樣肯定跟她脫不了幹係。
"草民不知,可確有此事。您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司天監大人。"
"過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可抗拒的聲音。
君九辰在她的身邊走了一圈,緩緩低頭,目光犀利的盯著她看。
那副模樣很熟悉,尤其是眼角的淚痣,君九辰一瞬間晃了神,想起了那個女人。
涼風吹過樹林裏,沙沙作響。
沈歡顏跪在那兒。不聲不響。
"今夜泠妃娘娘的臉被毀了容,是你故意這樣的吧。在這裏等著朕,不說有什麼貓膩,朕命人斬了你。"君九辰冷聲道,聲音低得很。很柔和,就好像在說什麼平常的事情一樣。
沈歡顏身子一抖,這男人也不笨嘛,隻是從前裝糊塗罷了。
她低聲道:"草民不敢。駐顏膏就是那般,若是沾了水,臉就會變。娘娘應該是沾了水吧?"
她輕哼一聲,陸泠然小心,可是今夜留著君九辰,他會親她,她不會抗拒。
吻上去,濕了臉頰。駐顏膏就會發生變化。
君九辰微微一怔:"喜公公,將她配的藥膏送去太醫院查查。朕倒是不信了!"
他一拂袖,氣的很。
"皇上為何不信我呢?"沈歡顏低聲道。"就算泠妃娘娘毀了容,與草民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字一句。戳入君九辰的心底,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南宮璃那張臉,許佳茵是南宮璃身邊人,難不成是因為她?
"朕怎麼知道你的心思,這些小動作最好收起,璃兒喜歡你伺候,可朕卻不喜。"
君九辰冷聲道,他每次見她,總會恍惚想起故人。
"草民做了什麼,讓皇上這樣怨念?"沈歡顏也不怕,就那麼木訥地跪著。
君九辰心口煩悶,燥的很,他扯了扯衣袖,一腳踹在石子兒上:"朕如何,與你何幹,朕說過收起你那些攀龍附鳳的心思。"
"皇上以為草民入宮是為了您?"
沈歡顏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就算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要你的命。
"你!"
"放肆。"喜公公嗬斥一聲。
君九辰一揮袖:"你給朕跪著,今晚就在這兒跪著,哪怕璃兒來求饒,朕也不會原諒你的。"
她不說話,倔強地很。
君九辰氣得直接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亂了心神,連站都不能好好站著了嗎?
……
大殿內,男人忽而想起什麼:"替朕將那蓮花燈撈起,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