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灼烈,照著眼睛難受地很。
沈歡顏帶了一群宮人去陸泠然那兒。
她終於知道那天在永寧宮,為什麼君九辰那麼輕易就定了陸泠然的罪。
他要她來取陸泠然的心尖血。
到底還是動搖了。
殿門敞開,沒了忠心耿耿的喜鵲。又在宮中失了勢,就算是陸相的女兒又如何。
陸泠然趴在那兒,念著什麼。
她瞥見沈歡顏入內,一個慌張:"你來這裏做什麼?"
"娘娘怕什麼呢。從你拋出條件要與我合作時,我便已經留了個心眼。"沈歡顏嗤笑。她往前麵走去,大手一揮,"把人壓著。"
"我好歹也是個娘娘,你算什麼東西,滾出去!"
"是麼,喜公公告訴泠妃,不,是泠貴人,我這遭來做什麼了。"沈歡顏低聲道。
喜公公冷聲道:"泠貴人,你就好好配合著吧。這是皇上的意思,要取你心尖血替皇上解毒。"
"什麼?"
咣當……
桌上的杯盞,丁玲咣當地落了一地,陸泠然瘋了一樣起來,她搖頭:"不,我不要。"
瓷瓶落地,碎了一地,她光腳踩在上麵,割地腳下生疼,可那又如何。
沈歡顏緩步上前。將事情原委告訴她,不然的話陸泠然哪裏去後悔,哪裏去傷感呢?
"皇上寒毒複發,你曾經替他換血,如今你的血可以解了皇上的毒,泠貴人,請吧。"沈歡顏低聲道,伸手。
這一句。徹底炸了陸泠然,她嗬斥一聲:"不會的。皇上不會這樣對我的,他很愛我,很愛我的。"
淚水潸然而下,說話聲慢慢哽咽。連陸泠然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可她偏偏就說得出口。
那幾人將其按在地上,緊跟著抬到榻上,沈歡顏手裏的刀子鋥亮。抵在她的心口處,沈歡顏掰開她的嘴:"吃一粒藥吧,我怕你一會兒疼暈過去,泠貴人,瞧好了。"
刀子劃過她白皙的肌膚,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陸泠然身子麻木綿軟,動彈不得。可是那疼痛慢慢浸入骨髓。
沈歡顏怎麼可能替她鎮痛,吃得是能將疼痛擴大千倍萬倍的藥。而且她還叫不出聲音。
陸泠然死死的瞪著她,瞪得雙眼猩紅。她伸手胡亂抓著什麼。
想說她的血壓根沒有用,取了也沒用。可這樣的話,陸泠然怎麼敢說。
這不就承認當初在邊城營帳內,替君九辰解毒之人不是她麼?
她怎麼可能會傻到去做這樣的事情。
嫣紅的鮮血流下來,沈歡顏眯著眼眸,盯著陸泠然,如今一切都是報應,是報應。
血滿了杯,沈歡顏將其遞過去:"勞煩喜公公送去給皇上,我替泠貴人止血,包紮傷口,往後每日都得取,一直得三個月才能徹底解毒。"
"是。"喜公公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人,已經絕望了。
陸泠然艱澀地開口:"你……是故意的?"
"是,陸泠然,是你先招惹我的。"沈歡顏低聲道,她也不替她止血,就任由陸泠然疼得痙攣。
渾身都在抽搐,她那般狼狽,可比不上從前沈歡顏半分,她不會要她好過的。
"你好狠。"
"比不上你,你怎麼對付先皇後的,都忘記了嗎?"沈歡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坐在她身側。
陸泠然渾身一抖,她不相信:"你是沈歡顏的人?我怎麼就沒有想過呢,我要去告訴皇上,你是沈歡顏那個賤人的人。"
"你覺得皇上會信你麼,先皇後死之前經曆過什麼,你都將一點點嚐盡滋味,別怕,這才隻是個開始。"
"你這個魔鬼!"
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座宮殿,沒有人會來管她,尤其在這現實的後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