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每天都過著差不多的生活,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樣,平淡無奇的生活充斥在生活的每一寸縫隙中,讓人說不上來是喜是憂的情緒,一切都是平平淡淡,朝九晚五,吃同樣的家常便飯,看著差不多的電視節目,躺在同一張床上身邊睡著幾十年不變的人。
顧樂心看著爸爸就是這麼樣的度過你著自己的大半輩子,而自己現在也馬上就要過上和他一樣的生活。高中畢業後的顧樂心,在學校的時候沒事兒就樂意畫畫,在班級裏,因為小夥子長得幹幹淨淨的很精神又會那些文藝青年愛咕噥的東西,所以挺受到女孩子們青睞的,他一度成為班級裏的班草級別的人物,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和柳珍在一起的,柳珍算不上是那種第一眼美女,顧樂心隻是覺得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人比起來一種外在美貌的心動之外,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要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有聊不完的話和享受不夠的舒服。
顧樂心和柳珍在一起自由戀愛的三年後,顧樂心沒有繼續去考大學,而是上了大專技術學校,因為他爸爸提前下崗了,當然他爸爸也告訴他,男人需要有一門手藝才能養活家裏的老婆孩兒,他相信了,他一直都相信爸爸說的每一句話。
柳珍考取了美術學院,成為了真真正正的那種長發披肩長裙裹身的文藝女青年,柳珍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給他們帶來很文藝的禮物,桂花露,還有一些草木製作的手工工藝品,她說她在學校裏是文藝骨幹,他們團隊每一次都代表著學校去別的學校參加工藝品展覽,拿了第一名,當她說起來這些話的時候清風拂動著她筆直的中分長發,雪白的肌膚沒有瑕疵也不施粉黛,這個時候的她似乎變成了人們所謂的那第一眼美女。
而坐在柳珍身邊的顧樂心,沒有了特別文藝範的發型,變成了幹淨利落到不能再幹淨利落的青皮頭,手指縫隙裏麵都是在檢修機械的時候吃進皮膚細紋裏麵的油和土,手套都沒敢摘下來,身上穿著藍色的工作服,一輩子的藍領工作者。
“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了,今年過年的時候學校裏組織一起去麗江玩,那是我夢寐了很久的地方,所以今年過年我想我可能要在麗江度過了,可能回不來了。”柳珍說著話一雙眼睛裏閃爍著喜悅,手指尖撥弄著頭發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的形容不出來的楚楚動人。
顧樂心待在工廠裏,耳邊是一刻也不曾停息下來的機器轟鳴聲,他拿起來筆在一張紙上麵塗塗畫畫,畫著今天看見柳珍時候的模樣,他畫著畫著心裏莫名的失落,和柳珍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驀地感覺自己和她好像一瞬間變成了兩個世界裏的人,之前的那種話很多的感覺,很舒服的感覺竟然都不見了,這讓人有些心慌,有些不知所措的失落不已。
“畫什麼呢?”
紀雨走過來問著,抬手摘下帽子看著顧樂心手裏的本子上畫著一個長發女孩,“這不是你內文藝女友嗎?怎麼?人家剛走你就開始想人家啦?”紀雨說著話語中半分玩笑挑逗的意思,顧樂心卻莫名心虛起來,文藝女友配工廠工人的意思嗎?
“幹你活吧,話這麼多小心娶不到媳婦。”
顧樂心說著站起身把帽子戴在頭上朝著前麵走,中午的時候有些人在工廠的食堂裏吃飯,有些則是自己帶飯吃,而顧樂心和紀雨是有人給他們無償送飯,崇悠悠每天中午都會拿著兩盒的飯菜來到工廠裏,年輕的臉蛋上一身結實肉,沒有同齡女孩子的柔弱,多得是活力和陽光氣息的崇悠悠,從小就和顧樂心還有紀雨在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