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楓嘴唇微張,露出些許上齒,心想反派真慘,難怪黑化。
“怎麼,”梁珩見她愣住了,極淡地笑了一下,“聽傻了?”
“玉佩拿回來了嗎?”時楓眨了眨眼睛問。
梁珩語氣毫不在意一般,輕飄飄的:“碎了。”
具體原因梁珩沒有細說,時楓也不想多問。
梁珩有自己的想法,她無須多探聽和幹涉,她不喜歡,梁珩也不喜歡。
南邊和西邊的戰事都很順利,然而想要扳倒楚承風不容易,他的兵力太多,殷國不可能把所有軍隊都拿過去支援,這樣楚國反打殷都殷疏不至於沒有反手之力。
可那麼多兵,總是要吃飯的,兵越多,耗費的糧食就越多,縱然楚國糧多,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戰事時間拖越久,就殷梁兩國就越有利。
但梁珩不想等了,那晚修書一封,已經八百裏加急送走了。
時楓依舊每天出去逛逛,沒想到真還給她遇著了,在晨曦微光裏,她看見許重之一身白衣站在街頭,與旁邊行人格格不入,像極了誤入凡塵的謫仙。
許重之在看她。
時楓走進,才發現他衣擺髒了,袖子也有些灰,還有些許血跡,像是白雪裏的梅花朵朵,豔麗又驚心。
然而許重之神色淡然,身上依舊帶著淡淡的蝕香氣味。
時楓對許重之的印象還停留在他接親上,那樣的風度翩翩、進退有度且溫柔有禮,這樣完美的神明也會做錯選擇,蒙上自己的雙眼來行走。
時楓唇角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禮貌問:“憑許大人的聰明,怎麼不知道梁立節當年不過是在施舍你?把你當成他那個平民哥哥一樣,當成小醜。”怎會不知他取笑你。
說到最後,時楓笑容淡了,眼眸平靜,但笑唇卻給人一種微笑的感覺。
許重之眼底驚訝一閃而過,但旋即又恢複了平常,笑道:“你知道得倒是不少,他告訴你的吧。”
時楓不置可否。
“但那一天他施舍給我的,救了我妹妹的命,不然就病死了,”許重之低眸笑了笑,眼底竟有細碎的溫柔,歎氣道,“我到底是愚忠了。”
但他說得毫不在意,好似天下國家都不重要,隻要是能報恩情。
“嫣然曾經說過,你的抱負是治國理政,這樣大的誌向,你每當想起,會羞愧嗎?”
許重之一笑置之,避而不答:“我看你好幾天了,不就是在找我嗎?”
“之所以現身,是因為殷疏沒有給你回應吧?”時楓眨了眨眼睛。
許重之來殷,麵對當前殷梁結盟的局勢,他自然不敢貿然進宮見殷疏,隻得托人送信給殷疏,兩天了都沒回應,恐怕是涼了。
“你就不怕殷疏派人搜城抓你嗎?”時楓見他不說話,想必自己猜中了,唇角翹了一個弧度。
“還是說,傳信的人已經滅口了?”時楓眼眸一轉,又開口道。
許重之否認:“殺了太麻煩,殷國主宅心仁厚,沒下通緝令罷了。何況我也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