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封錯了,他錯得太離譜。他以為把林蔓蔓限製在他的身邊,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林蔓蔓對他的愛和包容,他把林蔓蔓的每一次妥協,都當作是自己的一次勝利,卻不知道林蔓蔓的心在汨汨流血。
哪怕被林蔓蔓一刀刀割下肉來,紀雲封都願意坦然接受。可林蔓蔓卻選擇了最殘忍、也是最立竿見影的方法,用她的死,了結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感。
紀雲封瀕臨崩潰,他的雙手死死抓著白布,指骨因用力而泛白,眼眶中染著層層淚花,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咽喉更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他隻能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滾燙的淚水滴落在那未敢掀開的白布上,一瞬間,胸腹之間的氣血翻滾,血腥味順著血管向上倒流,紀雲封一聲劇烈的咳嗽之後,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白布。
變故至今,紀雲封每一天都活得如同喪屍一般,他靠著那些曾經令他後悔不已的回憶苟延殘喘,那是林蔓蔓留給他最後的東西。可是唯獨今天他格外的清醒。
“蔓蔓,你別怕,我帶你回家。”
從今以後,哪怕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了。我答應你,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所以,你在那邊等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你。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林蔓蔓的葬禮三天後在墓地舉行,林蔓蔓同她的父母,一起留在了倫敦這片令人心碎的土地上,她的葬禮,紀雲封親力親為,葬禮當天,來了不少人,程嘉韻也出席了。
紀雲封作為家屬,做了悼念詞,一切看起來都那麼順利。
賓客離開後,紀雲封稱自己還想陪林蔓蔓說說話,所以紀彥和林知夏也就先行離開了,叮囑紀雲封早點回家,因為要下雨了。
紀雲封伸手抱住了林知夏,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媽,對不起。”
林知夏以為紀雲封是在說他最近這段時間狀態不好讓大家擔心他的事情,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媽不怪你,出了這樣的事,大家心裏都不好受,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嗯,謝謝媽。”
目送紀彥和林知夏離開後,紀雲封緩緩蹲下身,靠在林蔓蔓的墓碑上,天空開始淅淅瀝瀝下起綿綿細雨。
紀雲封淡淡的說:“蔓蔓,他們都走了,終於沒有人打擾我們了。”
說完,紀雲封在林蔓蔓墓碑的照片上留下輕輕一吻,然後從口袋內側拿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笑著說道:“蔓蔓,等急了吧,對不起,我現在就來陪你了。”
雖然他們無法同生,但是他們可以同死。
紀雲封兩手緊握住水果刀的刀柄,對準心髒的位置,毫不留情地捅了進去。頃刻間,鮮血湧動,粘稠的液體從指縫間汨汨流出,紀雲封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蔓蔓墜入海水的窒息感,也是如此的痛吧,即使剜心刻骨的痛,他也毫不退縮,弓著身子,一點點將殘留在外的刀刃一並捅了進去。
“蔓蔓,我就要去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