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紀雲封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他轉過臉,看見林蔓蔓整個人縮成一團,一隻手被他緊緊捏住,半個身體躺在床上,姿勢很不舒服。
紀雲封輕輕的叫了一聲:“蔓蔓。”
也許是睡覺的姿勢過於不舒服,所以林蔓蔓也沒怎麼熟睡,紀雲封這麼輕輕叫了一聲,他就醒了。林蔓蔓揉揉眼睛,困意令他有些失神,無意識地叫出:“雲封,怎麼了?”
相似的場景,在曾經的畫麵裏上演過一遍又一遍,可如今的林蔓蔓卻不是以前的林蔓蔓了。
紀雲封有一張精致如畫的臉,就算蒼白的病態也難以掩飾他精致的麵容,大學的時候,追她的女生能排到校門以外。不同於裴邵雲棱角分明的俊臉,紀雲封的麵容偏陰柔,但不會給人女氣的感覺。
林蔓蔓動了動身子。
“你醒了?”林蔓蔓吃不準紀雲封到底是清醒了,還是半夢半醒。
紀雲封笑著,勾勾手指,示意林蔓蔓過去。
林蔓蔓猶豫了一下,還是與紀雲封保持了一段距離,認真問道:“你是醒了吧?”
“你吃飯了嗎?”紀雲封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有力多了,看來這個覺他睡的十分舒暢,體力恢複了不少。
林蔓蔓反問道:“如果我不吃,你會放我走嗎?”
失憶後的林蔓蔓似乎格外的牙尖嘴利。
紀雲封盯著林蔓蔓看了一會兒,長籲一口氣道:“不會。”
紀雲封可怕的執著林蔓蔓已經見識過了,與其和紀雲封耗費體力下去,不如乖乖吃飽飯,養足精力,說不定還能有機會逃出去。
紀雲封依舊看著她,看得出神,仿佛怎麼都看不夠似的,突然間,紀雲封的目光停留在林蔓蔓那隻曾經受了重傷的右手上,他記得,墜海的那天,她的右手猶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
“你的手……好些了?”白皙的手背上有一條淡淡的疤痕,如果不仔細看,可能還看不太出來。
林蔓蔓舉起手,看了一眼紀雲封,說道:“你是說這個?這隻右手,本來確實有很深的傷疤。不過,後來做了手術,現在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了。”
說起這手上的傷,林蔓蔓樣子雲淡風輕:“隻是不能拎重物,倒不影響生活。”
紀雲封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永遠不會忘記林蔓蔓遭受的折磨,尤其是那雙血肉模糊的手,斷送了林蔓蔓一生的夢想。
“你怎麼了?”林蔓蔓不知道紀雲封又犯了什麼病,怎麼說起他手上的傷,紀雲封看起來比他還激動。
紀雲封呢喃,低聲說道:“你的夢想,是做一名醫生。”
手被廢掉了,就永遠沒有資格,再拿起手術刀,也永遠沒有資格,再成為一名醫生,看著一無所知的林蔓蔓,紀雲封心如刀割。
他起身抓住林蔓蔓的右手,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上。
“對不起……”
語畢,紀雲封顫抖著靠近她的手,幹澀的唇吻上林蔓蔓的手背,像是用盡一生的力氣。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