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告訴表哥!”周子睿又。
寧亦惟的眼睛卻盯著窗外,直到那青年進了車裏,關上車門,踩了油門絕塵而去,他都沒接周子睿的話。
“亦惟?”周子睿伸手去拍了一下寧亦惟的肩膀,寧亦惟才轉回頭。
他憤恨而喪氣的表情嚇了周子睿一跳。
“你,你怎麼了?”周子睿呆呆地問。
寧亦惟表情稍收了一些,垂下眼,指了一下周子睿麵前的碗:“沒什麼,你吃。”
周子睿低頭看了看,碗裏剩下的幾塊冰近半都化作了水,碗外壁上凝著一層水珠,他用勺子攪了攪,“哦”了一聲,又吃了起來。
寧亦惟想著梁崇給孔傯開門的樣子,幾乎眼前一黑。
自打孔傯進了課題組,寧亦惟萬事不順。
孔傯是孔教授的親兒子,學生再聰明,千好萬好也不會有親兒子親——光跟孔教授親不算,孔傯甚至上了梁崇的車——寧亦惟和梁崇認識這麼多年,一起做過那麼多事這麼熟,梁崇都沒給他拎過書包開過車門,一次都沒有!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會想出門買醉,因為牛奶冰的甜味救不了苯甲地那銨水溶液的苦。
寧亦惟看了一眼漸暗的色,深呼吸了幾次,維持著基本的冷靜,問周子睿:“子睿,你去過酒吧沒有?我請你去看看怎麼樣。”
第章
出租車在酒吧門口停下,寧亦惟和周子睿下了車,硬著頭皮經過門口一排穿西裝的黑人,頗有些縮手縮腳地跟在兩個客人後麵,交了入場費走進去。
大門一開,激光煙霧伴著強烈的音浪一起湧上來,將寧亦惟和周子睿團團裹住。
台上的dj在播暖場se,舞池裏人不算太多,但大麵積的黑暗和空氣中混雜的刺鼻煙酒味還是讓寧亦惟和周子睿緊緊挨到了一起。
在大廳不知所措地站了大約兩分鍾後,寧亦惟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他隨手拉住了一個服務生,問哪兒有位置能坐。
服務生微微愣了一下,和同事溝通後,帶他們去了一個未預定的卡座。
寧亦惟拿過酒單,看了一會兒,分不清酒的種類,隨便點了一個香檳套餐,湊滿了低消。周子睿則全程一言不發,縮在寧亦惟旁邊,呆呆看著舞池群魔亂舞。
等服務生走了,周子睿附到寧亦惟耳邊,緊張地:“亦惟,我們待,待到什麼時候?”
寧亦惟把兩個人的書包堆在一起,想了想,:“得把東西吃完,不能浪費。”
不多時,酒和吃都擺上桌了,服務生大概是看他們跟本行業氣場過於不和,就周到地給他們用綠茶兌了幾杯酒,解釋:“兌一兌會好喝一點。”
店裏人多起來,服務生到別處去了,兩人相對無語地看了一會兒,周子睿問寧亦惟:“誰先喝?”
寧亦惟拿了一杯,放到唇邊,聞到有些怪異的甜酒味,就又把杯子移開了,要求周子睿:“一起喝吧。”
於是周子睿也端起了一杯,兩人同時緩緩地舉杯,喝了一口。
熟悉的冰綠茶飲料味中突然摻進不濃不淡的酒味,像飲料變質的口感,讓寧亦惟覺得非常沒有安全感,他含著酒去看周子睿,發現周子睿已經率先把酒咽下去了,雖表情也不怎麼好看。
寧亦惟又含了一會兒,才克服心理障礙費勁地吞了酒,苦著臉對周子睿:“太難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