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美。
街上的霓虹，是林栗從未所見的那種美。
印象中，蔣默川是第一次這樣陪著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或許，連何景倩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機會。
想到這裏，林栗心裏的快感，就更加的濃鬱。
她側目看著蔣默川的側臉，那樣的幹淨，輪廓分明，透著絲絲堅毅，而且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何景倩跟我說，她會讓你進公司，完全是因為覺得你現在很可憐。她覺得，你跟一條狗沒什麼區別。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她深深覺得，過去所見到的那個林栗，其實早就已經死了。”蔣默川等了很久才說這句話。
這句話的確很傷人，若是從前的林栗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氣得抓狂。
可如今的林栗，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這些話，根本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好像是在說別人。
她從容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呀，在我自己的眼裏，我的身份也是一條狗。嗬嗬。”她繼續自嘲道：“或許還不如一條狗，隻是一條披著人皮的假狗。”
每一次，她都要把那個“狗”字加重語氣，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自己記住如今所受的苦難。
蔣默川聽了，劍眉緊鎖，良久都未曾鬆開。
“栗栗，你真的要這樣說自己麼，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可以不必去何氏集團。你可以來我們公司，我一樣可以給你安排工作，而且是你喜歡的工作。”蔣默川一臉認真，停下腳步，當街捧著林栗的肩頭。
這樣簡單的動作，足夠讓林栗心滿意足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意已決，你就別再勸我了。”
“真的一定要這樣麼。”蔣默川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你就一定要這樣作踐自己麼，你應該記住，你是最驕傲的林栗，你是林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你是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的！”
“不！”林栗第一次這樣凶狠地把蔣默川從自己的身邊推開，大聲道：“已經不是了，我早就不是從前的我。如果你心裏記住的是從前的那個我，那麼請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何景倩說的對，從前的那個我，早就已經死了。”
蔣默川沉默了，他隻是緊蹙著眉頭，直直地看著林栗。
從蔣默川的眼神中，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他心裏的痛苦，與林栗心裏的疼，是不相上下的。
街上一些行人看到如此鋒利的兩個人，很多人拿起手機拍照。
蔣默川衝到一個人的麵前，一把奪下那人的手機，怒喝道：“你做什麼！”話音未落，那手機已經被蔣默川摔得粉碎。
路人很憤怒，一把揪住蔣默川的高級西裝，掄起拳頭就要對蔣默川出手，同時大喊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你敢對我出手，你知道我是誰麼。”蔣默川很精準地抓住那人的拳頭，用力攥住那人的胳膊。
“呀，不要，放開我啊！”那人一臉痛苦，胳膊都快被蔣默川給捏斷了。
蔣默川的力量有多強，林栗是早就已經領教過的。
她看得出來，這大街上，隻怕是很難找得出與蔣默川旗鼓相當的對手。
路人太過衝動，得罪了蔣默川，那不是自找沒趣麼。
蔣默川一臉憤怒，正要找地方撒氣，這路人也是撞到了槍口上。
見蔣默川沒有放過路人的意思，林栗隻能上去拉著蔣默川道：“放開他，你要是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