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為自己昨晚因一時頭腦發熱而衝動的行為感到懊悔,不僅僅是衝動,而且愚蠢。
現在,他成了一隻無助的羔羊,隻能被動的等待屠宰人來處理他的皮肉,不知何時,也不知在何地,對,任人宰割,沒有詞比這個更貼切了,任人宰割。
“不,應該還有辦法的,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生天。”趙守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
可是,如何逃?趙守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等等,他突然聞到一陣誘人的芬芳,那是香水的味道。昨晚他就是被這種獨特的香味所吸引,牽扯著他,引誘著他奔赴血腥的屠宰場。她也是被迫待宰的羔羊之一,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拉一個人來給她墊背,陪她共赴黃泉。
對了,就是趙守身邊這個女人,他身旁躺著的那個嬌軀,一切罪惡的源頭,罪魁禍首,他就是因為這個女子才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趙守覺得自己此時腦子有點錯亂,他又饑又渴,嘴巴裏發幹發苦,他舔了舔自己發澀的嘴唇,他需要水,他需要能量來補充自己,他快支撐不住了。
趙守的眼皮慢慢地耷拉下來,他仿佛又回到了陰間,來到了那個凶神惡煞的秦爺身邊,閻王突然對著他吹胡子瞪眼:“小子,那群老東西瞞著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你可不要浪費了他們對你的一片好意,兩世為人,可不是讓你來睡覺的,醒醒,快醒醒!世界還等著你去守護,它在向你招手,你不能在這種地方倒下!”
刹那間,趙守感到自己身體有一種神奇的能量在體內流轉,
他的細胞又開始漸漸地活躍起來,饑餓感,疲勞感,正一點一點被驅逐出體外。
陡然間,他的雙眼再次睜開,眼神不再渾濁不堪,變得清澈明亮,仿佛能洞穿世間的一切。
趙守在突然清醒過來以後,他感覺自己的小宇宙要爆發了,像火山噴發一樣,他試著要像小說裏一樣崩開繩索,衝出牢籠,衝向世界,讓全世界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顫抖,尖叫,呐喊。
“咦?奇怪,不應該啊,按道理現在的我,此時應該正在車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魔擋殺魔,鬼擋殺鬼,順便搭救一下身旁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女子,然後在她感激得無以複加地小眼神中,願以身相許的道謝聲中,默默地擺手離去。”
可這繩子怎麼還是如此牢固,趙守努力地想撐開自己的雙臂,發現不行,再試一次,依舊無法掙脫,他漲紅了臉,使出了渾身吃奶的勁,那麻繩仍然牢牢地捆綁著他的雙手,他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不過,至少他現在清醒了,疲憊已經一掃而空,他又回到了昨晚剛出家門時候的那個自己。
他看向四周,這裏的空間十分狹小,小得隻能容納兩、三個人。
他的身體好像在不斷地振動,仿佛是在某條崎嶇的路上顛簸,對了,應該是在一輛車的後備箱內,趙守猜測道。
正當他在思考著當前處境的時候,趙守的右手突然觸碰到了一團柔軟的物體,這是什麼?他用右手使勁抓了抓,溫暖而富有彈性,好像又被什麼絲質的東西阻隔著,以至於他無法更好的感受物體的形狀。
突然,他的腦袋裏想到一種可能,不會吧?他默默地轉過頭,向右下方望去,黑暗中,好像有一雙眼睛,正憤怒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