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麼樣?"楊瑞問溫哲。

"還行。"溫哲輕輕點頭。"雖然說這裏邊有你沒有刻意掩蓋身份的緣故,但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點眼力見的,或許談不上大才,但絕非庸碌之輩,如果不是他太貪,成就不止於此。"

"謝謝溫經理。謝謝。"林棟忙道。

"不用謝我,我也沒說幫你,剛才那些話也不是替你在向大老板求情,你也在會所待過幾年,應該知道我們會所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溫哲說道。

當今社會百花齊放,人才濟濟,隻要有心,總能挖掘出來。

雲瑞會所網羅人才多年,人才儲備庫不說豐裕,但絕對不緊缺,否則楊瑞也不能如此逍遙地當起撒手掌櫃。

而聽到溫哲這話,林棟一下又緊張起來了。這回是擔心楊瑞不同意他重回會所。

他眼神無助地看向楊瑞。

楊瑞假裝沒看見,轉過頭去,靜靜望著窗外。

車廂一下安靜下來。

靜得詭異。靜得讓人呼吸困難到近乎窒息。

張嵐有點摸不清狀況,也不敢亂插聲。

過了許久。

同樣摸不清狀況提心吊膽等著楊瑞發話的林棟恍然驚醒。

他終於明白了!

他左右看看,沒看見刀子。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猛然把大拇指塞進嘴裏,上下牙一合,直接就狠狠咬了下去。大拇指一下子就冒血了。

"兒子!你這是幹嘛!兒子!"張嵐大驚。

林棟另一手一把推開張嵐,額頭青筋爆鼓,雙眼瞪得如同銅鈴般大,血絲遍布瞳孔。

他的嘴還在用力,使勁兒地咬,瘋狂地咬,他的喉嚨不受控製地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

他這副模樣,就好像是被鎮壓在十八層地獄萬萬年歇斯底裏想盡辦法讓自己超生的惡魔。

"啊啊--"

終於,車廂裏傳出了一聲牙齒之間碰撞的聲響。

早已滿頭大汗的林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張嘴把那根斷指吐了出來,捧在了手心裏,"老板,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承認我並非大才,但我相信,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進步,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我不會讓你失望。"

說著,他把那根斷指高高舉起,"我以斷指對天起誓,生是雲瑞人,死是雲瑞魂,隻要老板給我一個機會,我林棟這條命就是會所的,你讓我生我就生,你讓我死我也絕無二話--我,林棟,永遠忠誠於會所!"

在楊瑞即將失去耐心讓他滾蛋的時候,他讀懂了溫哲的話。

雲瑞會所缺的不是人才,而是死士。

這個死士,可以是拿著刀握著槍和人玩命,也可以是在商場上縱馬在爾虞我詐中衝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