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難為人麼,這古曲她從小到大是一個都學不會,長音慢調她向來也不太喜歡。
這個時空的兒歌詞又多又難懂,她更是唱不來。
絞盡腦汁,最終心一橫,豁出去了,反正是你們讓我唱的,嚇著了可別怪我。
穆子淵站了起來,也難為了王世峰能找到輛這麼寬敞的馬車,她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既然大家如此熱情,我也就不推辭了,下麵就由穆小少獻醜一曲,敬請大家欣賞”
頓了頓,她輕輕開口,“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
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說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
隻想夢裏與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釵玉搔頭是你給我的禮物,
霓裳羽衣曲幾番輪回為你歌舞,
劍門關是你對我深深的思念,
馬嵬坡下願為真愛魂斷紅顏,
愛恨就在一瞬間,
舉杯對月情似天,
愛恨兩茫茫,
問君何時戀,
菊花台倒影明月,
誰知吾愛心中寒,
醉在君王懷,
夢回大唐愛!”
她前世愛慘了這首《新貴妃醉酒》,因而這是五音不太全的她唯一能唱準唱全的一個歌。
出了北疆,她換下了校尉服,穿上早為他準備好的裝束,白色衣袍,狐毛披風,竟與楚嵐的一般無二,隻是小了幾號。
當初夏日她重傷之下被匆匆驅逐出京,自然無人為她收拾行裝,其他的將士平日裏還有家人寄些普通衣物來,唯有她到了冬日裏除了校尉服再無其他。她實不曾想楚嵐竟連衣物也給她備好了。
“出門前想到你的行裝俱在宮裏,以防萬一便讓人隨便為你備了幾套。”楚嵐說得隨意。
穆子淵咋舌,隨便備幾套便能跟楚嵐的一模一樣,當真是太“隨便”了。
“殿下,這怕是不太合適吧。”
楚嵐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咱們一行唯你穿的特殊了不好。”
穆子淵愣了半響,好不容易轉回彎來,風明衣袍簡單,她卻與楚嵐的一樣,好像這才叫特殊吧。穆子淵明白多說無用,不過貌似以前他不喜歡她穿白衣來著?男人心,海底針啊。
這衣服上好的絲料,廣袖流雲,穆子淵唱上了興致便也不禁輕揮袍袖,喝著歌輕舞起來。她隻是隨意做著些神態動作以和歌境,卻不知自己神態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柔媚悵然讓楚嵐看的有些入了神。
楚嵐從未聽過此曲,穆子淵總知道些旁人不曾聽過的東西,也不知他從哪裏學來。這詞句似是訴說著一個故事,他雖聽不太明白,卻能覺出這其中無盡的淒美,楚嵐一雙鳳眸牢牢鎖住他,那人清澈的嗓音,那人隨意的舞姿,竟比他看過的所有歌舞都要動人。
末尾處,他一個旋身背轉過去,隨之秀肩微傾,右手輕拂左腮,回首凝望間那眸中似是沉積了千年的哀怨思戀竟看得他的心幕地一疼,突然便有了擁他入懷的衝動。
穆子淵收了勢笑道:“殿下,我唱的可還好?”
卻才意識到楚嵐眸中幽深得似是黑夜裏隱藏了萬物的天空,就那麼定定地望著自己,不禁怔了怔。
睿兒自是聽不懂,隻是覺得好聽便拍起掌來,自楚嵐懷中爬出便撲到穆子淵腿上。穆子淵回神將睿兒抱起坐回楚嵐身旁喚道:“殿下?”
楚嵐緩緩傾身向前湊近他幾分,為他理好方才動作間亂掉的發絲,輕聲道:“這曲中的故事你講一講吧。”
穆子淵因他親昵的動作不甚自然地微微偏首。
“是,殿下。”穆子淵恪守禮數道,這刻意的疏離刺痛了楚嵐,穆子淵卻似毫無所覺,開始講述那段遙遠時空裏發生的陳年往事,“相傳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國度叫唐朝,唐朝皇帝唐玄宗迷上了自己的兒媳楊玉環……”
穆子淵將一個帝妃之間淒美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
宮宴上回眸一笑,自此倩影入夢,他要她為妃,“紅塵一騎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那是怎樣的恩寵,華清池邊美人出浴,芙蓉帳裏軟玉溫香,映著多少蜜語山盟,卻終是抵不過馬嵬坡下三丈白綾,自此一縷香魂飄散,空留一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