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青遠道:“既是通敵賣國之罪何必等到秋後問斬,更何況舍去那不知到底是死是活的穆子淵不講,穆家還有個穆子涵逃脫在外,因而留著穆初年不殺,是個禍患,要引出穆子涵也不必留著穆初年他們在牢中,隻要昭告天下穆初年不日既斬,我想穆子涵現身會更快。”
穆子淵緊緊攥著拳頭,好一個馮青遠,好一個大豐國,原來所謂的秋後處斬隻是個陷阱,如今他們還嫌這個陷阱效果太慢,便要如此以他們家人的性命做誘餌引誘小五出來麼?!他穆家到底與這些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便讓他們非要將他們一家除之而後快不可?!
穆子淵多想此時便起來與他們拚命,可她到底沒有那麼愚蠢,終是拚命忍住了。
睿兒感受到了她的怒氣不由自主地拿小臉蹭了蹭她的脖子。
皇帝似是思索片刻,竟果真頷首道:“丞相所言有理。”而後眸光一轉看向南宮夜月,指了指穆子淵道,“南宮夜月,我記得當初你跑到朕麵前來求朕賜婚,如今既然你認定了這人是穆子淵,那朕便讓你做主,你來告訴朕,她到底是不是穆子淵,若你說她是穆子淵,朕便將她與她那罪無可恕的父親一起定罪。”
穆子淵隻覺今日這一幕對峙當真是可笑之極,她以為,證實她是穆子淵是今日的關鍵,卻不想帝王無情,這些人早就習慣了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處理問題,而這個辦法甚至不需要多費周折,隻是一道聖旨的問題,便可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永絕後患,這就是所謂的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麼?
她想以如今南宮夜月對她的恨意,定然會毫不猶豫地說是,卻不想南宮夜月看了看她,竟垂眸對皇帝道:“皇上,她是不是穆子淵臣婦說了不算,她既是住在四殿下宮裏,必然該四殿下來確認她究竟是誰。”
馮青遠聞言一驚,暗中瞪了她一眼,然而南宮夜月已是什麼都不顧了,她要的不是她死,如今死太便宜她了,她要她如自己一般倍受折磨,四殿下不是一直很護她嗎?皇上如今是萬萬不會放過她了,她倒要看看四殿下還能如何保她,她要她好好體會一下,那種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的滋味,那種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在死亡邊緣,誰也沒辦法拉自己一把的滋味,憑什麼要她南宮夜月一個人痛苦絕望了這麼久,要絕望大家便一起吧。
皇帝也沒想到南宮夜月竟會將楚嵐也扯了進來,當下不悅地蹙了眉。
太子低著頭,沒人看見他此刻唇邊的玩味笑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當真有趣。
然而君無戲言,南宮夜月牽出了楚嵐,皇帝自是不能護短護的太明顯,略一思索對太子道:“太子,你怎麼看。”
太子似乎頗為為難道:“父皇,我想四弟也定然不知內情吧,不過少夫人說的也有理,這人既到了四弟宮裏,便確也不該瞞過四弟私自處置,因而兒臣也認為該聽聽楚嵐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