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如此。
小五喉中似是堵著什麼，他再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將粥碗放回桌上，然後退出房間關好房門，輕輕地在門邊坐了下來。
如果三哥她不肯依靠自己，那麼他便靜靜地守著她吧，好好地守著她，亓官墨毓也好，雲易也好，以後，除了他三哥，他不會再相信他們任何人。
遠處的廊亭中，紅蓮莫離二人相坐對飲，紅蓮遙遙望了眼穆子淵門外的小五，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悠悠道：“這姐弟兩人倒都有些意思。”轉眼望了莫離一眼，忽又似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般笑道，“我忽然有種感覺他們似是狼窩裏兩個無助的孩子，每個人都想拚命地保護對方，可誰都是力不從心，自身難保，莫離，我好久沒碰到這麼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了。”
莫離幽幽望著小五，聞言意味不明地瞟了紅蓮一眼，似是語重心長般勸慰道：“紅蓮，以看他人痛苦為樂可不是什麼好的愛好。”
紅蓮嫣然一笑，“好與不好又如何，至少我過得比他們舒心多了，誰讓那傻丫頭自不量力，妄想與軒鬥，這才是真正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莫離卻意味深長地笑了，“主子的想法任何人都揣摩不到，他廢掉小少武功必然不是咱們想象的那般簡單，而你也莫要太小看了狼窩裏的孩子，要知道裏麵躺著的那位可是真的從狼窩裏死裏逃生過。”
紅蓮微怔，“你是說穆子淵？從狼窩裏死裏逃生過？”
“不錯，八隻凶悍的野狼，一隻不剩地被她全殺了。這還是在兩年前，她幫主子離豐後剛被發配至北疆的事。”
紅蓮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些驚愕的，因為她無法想象那樣一個瘦弱的少年是如何抵擋得了八隻野狼的攻擊的，在紅蓮的認知裏，穆子淵先前武功不弱不假，可她一直覺得她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大不了經的事情多一點，卻也並不是什麼強悍厲害的人物，可莫離的話要是真的，那她還真是沒有看清穆子淵了，要知道麵對那麼多隻野獸的攻擊，靠的定然不隻是高強的武功那般簡單，她能活下來，必然還要有足夠強大的意誌力，足夠冷靜的頭腦，足夠機警的應變力作支撐。對於穆子淵這個年歲之前又一直養尊處優的小女孩來說，這些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就連她紅蓮，也不能確保自己在她這個年紀時能夠麵對八隻野狼的利爪尖牙能不恐懼絕望，更不能確定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穆子淵，竟然在弱小的外表下包藏了那樣強大的精神力量麼？
紅蓮難得地蹙了眉，一個念頭忽然閃過她的腦海，這個念頭如此震撼，以至於嚇到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