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淵看著眼前鮮血飛濺,眼睛疼得厲害,這屋子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已不是一場尋常的較量,而是一場廝殺,結果隻有兩個:要麼他們殺了他,要麼他殺了他們帶她出去。
風明雙眼已經赤紅,渾身都是凜然的殺意,若是尋常人早該被他的氣勢嚇住,可那些人不是尋常人,他們是雲國的死士,因而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餘下的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仍是如冷麵羅刹一樣往前衝。
穆子淵張了張口,想說停下吧,她放棄了,可是終是沒有說出口,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樣雙方都是一心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時刻,沒有可能說停下便停下,因而相對於阻止這場廝殺,更有可能的是風明一時分心,喪了命。
紫晴蘇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顛簸的馬上,四處黑漆漆的也不知是什麼時辰,天上沒有月亮,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後是那個在天香閣裏見過兩麵的渾身暴戾氣息的男人。
她驚慌起來,怯聲問道:“你是誰?要帶我去哪?”
亓官墨毓如同沒聽到一般,仍舊策馬疾行。
絡腮胡子緊隨其後,回頭看了眼身後道:“將軍,後麵沒有雲兵的影子,咱們還是停下休整一下,馬匹已快吃不消了。”
亓官墨毓卻仍是沒有回應,絡腮胡子見狀也不敢再多言,隻得跟著亓官墨毓繼續策馬狂奔,心中想著好在青門關眼看便要到了,關外應早有他們的人接應,待到與他們會合看他雲皇還能耐他們何?
雲燕兩國交界之處一半在陸上一半以璠江相隔,陸上有邊關城牆,城關喚作青門關,按常理來講,城牆高數丈若不是輕功絕頂要越過實是比登天還難,況且即使人過得,馬也過不得,因而誰都明白過璠江易,越城關難,亓官墨毓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命人在璠江邊停了船隻做障眼法,人卻直奔青門關而來,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便是如此,至於城關難越這等事向來對他亓官墨毓來說是不存在的。
此番沒有帶出穆子淵,亓官墨毓心中已遍布陰霾,阮敬軒想做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可是他堂堂藍王是這麼容易被人算計的嗎?
沒多時三人兩騎已到了城腳下,紫晴拚命望向後方,卻發現沒有半個追兵的影子,頓時絕望了,她不知道自己怎得到了這個男人手裏,更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理她?可是看情形她是被救無望了,或許雲易根本就沒想著來救她,畢竟他在乎的隻是穆子淵而已,今日他不是隻說保穆子淵和小五的安全麼?有誰在乎她呢?
她又想起那個讓她牽念的男子:楚嵐?楚嵐在那裏?你若知道我若入這般危險的境地會不會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