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穆子淵餘光瞥見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姿,下意識地看過去,便見楚嵐端著一碗粥立在門口直直地看著她,身子疑似有些僵硬。
而穆子淵此時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用個成語來形容就是——呆若木雞。
她雖以為他走了一心要去追他,可是她還沒有絲毫心理準備這麼迅速地與他麵對麵啊!
兩個小弟子見了楚嵐,又往老頭身後縮了縮,老頭則直接站起來邊無事人一般往窗戶根噌,一邊嗬嗬笑道:“嵐兒你來啦,為師隻是看她一個人在屋裏躺著悶得慌,就進來看看……”
話說到此,人已到了窗戶邊眨個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兩個小弟子欲哭無淚地對望一眼,又偷眼看了看他們的師兄,好在他們的師兄此時貌似無暇分神搭理他們,於是兩人很有默契地跟在師父後麵從窗戶跳了出去。
在這種四目相接內心裏俱是百轉千回的氣氛下,穆子淵實在不應該分神注意到這一幕,可是眼前發生了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她作為一個有正常思維的人,實在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看到,於是穆子淵遲緩地轉頭看了眼窗口,又緩緩望回楚嵐道:“這是你師父?”
楚嵐望了望窗戶,木然地點了點頭。
“令師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她其實想說令師是不是失心瘋來著,可覺得這麼說人家師父到底不太合適。
楚嵐看了她一眼,“你不用誇他。”
“……”
這件事使二人緊繃的情緒得到了些許緩和,楚嵐似乎遲疑了一下,終是端著粥緩步走了進來,卻是沒有再看她,也沒有再說話,將碗放到桌上轉身便往外走去。
穆子淵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自與楚嵐照了麵,穆子淵便徹底失了方寸
既已被他發現,自己是不是便該走了?如果走,是什麼時候走?走之前,有些話是說還是不說?
這些問題糾結得她快失心瘋了。
然而楚嵐好像就比她要漠然淡定多了,穆子淵總結出這一點完全基於他壓根就沒再出現過。
反而是他那個失心瘋師父和兩個猴精猴精的師弟妹沒事就在她麵前晃,晃得她幾乎精神分裂。
某一日,當蒼然老頭第N次對她精神摧殘的時候,穆子淵終於在自己真的失心瘋之前,決定該將此事做一個了解了,因為她忽然想明白一個道理,縮頭烏龜做久了是會有報應的。
她揚起純良的笑意對蒼然老頭道:“前輩,您穀中如果有什麼事務要處理,請盡管去吧,我現下已徹底好了,不用您時時勞神陪著的。”
蒼然老頭慨然地揮了揮手,“有什麼事務處理啊,我在這穀裏閑了幾十年,你可不知道有多悶。”
“是啊是啊,每天就隻對著師父師兄兩個人,煩都快煩死了。”旁邊小丫頭抱怨道。
穆子淵笑容僵了僵,心道你說的這兩位可都在旁邊聽著呢啊,可再一看人家師父師兄聽了此話跟沒事人一般,便徹底無語了,敢情那天他們拿石頭砸她是悶得太久了真拿她當猴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