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幾個月的經曆,或者是這四年的經曆,已經將脆弱的她傷的頭破血流,生活像是銳利的沙石,一遍遍打磨她最柔軟的地方。
這樣的常夏,讓霍澤越心疼的要命。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緩緩閉上了眼睛,說道:“再也不會發生了,你不喜歡的,害怕的,都再不會發生。以後,都有我在。”
幾天後。
常夏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碰到剛從醫生辦公室回來的霍澤越。
“怎麼樣?醫生說什麼了?”
霍澤越拿出紙巾給她擦手,然後說道:“他說馮景瀚這幾天的睡眠規律了很多,各項指標也都逐漸趨於正常,病情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
常夏點點頭:“那就好,不過我也覺得景瀚最近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恩。對了,我跟陳醫生談過了,他同意接受醫院的特聘,留下來作馮景瀚的主治醫生,在馮景瀚出院之前他都不會離開。”
“是嗎?!太好了!”常夏驚喜的說。
隨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可是特聘的話,陳醫生的工資是不是要我們來出?”
“如果他不接受其他病患的話,確實是這樣。”
“應該……很多錢吧?”常夏有些局促。
霍澤越安撫的笑笑,說道:“沒有多少,我會付給他,你不用操心。”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病房,常夏回頭說道:“那怎麼行?現在馮景瀚的住院費和治療費都是你出的,再加上陳醫生的工資,我們欠你的錢不是更多了嗎?”
“我們”和“欠”這兩個詞讓霍澤越不太高興,他故意沉著臉說道:“什麼欠不欠的,別說這樣的話。”
常夏搖搖頭,走到床頭櫃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躊躇了一會兒,轉身遞給霍澤越看。
“這個是我寫的欠條,是之前全部花費的總數。你先拿著,等陳醫生的工資確定下來了,我連著之後的費用再一齊寫一張欠條給你。”
霍澤越這回真的生氣了,他把紙條揉起來,說道:“我說了不讓你還。我願意給你們花錢。或者……或者你要是實在接受不了,就當成我自願資助馮景瀚,行不行?”
“不行。”
常夏的聲音很輕,但其中滿是不容拒絕:“無論是我還是馮景瀚,都不願意平白無故的接受施舍,如果想這樣話,早在他癱瘓之前我們就可以尋求社會上的好心人捐款。”
她把霍澤越手中的紙團拿過來展開,說道:“欠條我會重新再寫,但是下次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你不要,那我就帶著馮景瀚離開,我想他也會完全同意我的做法。”
一說到離開這個話題,霍澤越就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他呼出一口氣,說道:“好,我收下。”
“馮景瀚不再需要全天照顧之後,我會繼續出去工作,你也不可以阻攔。”
“你……”霍澤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半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