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窗台上是新鮮的晨露,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但是東邊的天空已經有了亮光,林薔已經睡了幾個小時,葉修遠估摸著還有一會兒,就先去看看小六的傷勢。
小六當時抱著其中一個人的腿死死的沒有放手,任憑那人在自己身上狠命踢了好幾腳,若不是他當時攔了一下,隻怕是林薔就會出事了,葉修遠去病房的時候小五正陪著小六,看見他進來,小五連忙站了起來,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剛剛哭過。
“哥。”他低低的叫了一聲,眼睛忍不住又向小六瞟了過去。
小六呆呆的躺在床上,雙眼看著天花板,好像對周圍的食物毫無察覺,葉修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怎麼了?”
小五忍不住又紅了眼眶。低聲道:“內髒傷著了,不過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就是……”他忍不住就要掉眼淚:“手指被踩斷了,神經斷了幾根,以後不能打球了。”
葉修遠呼吸停了一下。
雖然小六不經常在家,但是畢竟是小五的弟弟,所以時常他也會關注一下小六的,雖然小六打球入門太晚,比那些練童子功的差了很多,但是這孩子是真心喜歡打球,平時練習也很是刻苦,雖然說沒有參加過什麼大賽,但是在市內已經有些名氣了,斷了手指的神經,就相當於他的前途,全部都斷送了。
雖然說林薔是被小六引出來的,但是小六畢竟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被人利用也是情有可原,但是這樣的結果,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未免有些太過殘酷了。
於是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先別急著下定論,我會讓蘇方聯係最好的外科專家,盡量治好他的手的。”
小五雖然不懂醫學方麵的東西,但是也知道,神經這個東西,一旦傷了就很難痊愈,就算是真的治好了,小六想在這方麵有所造詣,也一定是有限的,畢竟小六本來學的就比別人晚了許多,再加上手受傷,極有可能這輩子都別想拿球杆了,但是葉修遠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會做到,他也不知道該回什麼,隻得點了點頭。
葉修遠回到走廊上抽了一支煙。
他很少抽煙,因為抽煙對身體不好,而且有時候實在是不喜歡煙草的味道,但是這個時候,他總想找點什麼事情做。
連浩言是個隱患,他一直都知道,一直沒有對他痛下殺手,是因為連浩言的父親。
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母親一往情深,這點他不是不知道,大概是愛屋及烏,對他也是極為照顧,他和連浩言從小不對頭,小時候難免會做一些敲對方悶棍的事情,老爺子工作忙,幾乎沒有時間管他,又一次被連浩言給敲了悶棍的時候,正好被他父親看見,當場就打了連浩言一巴掌,然後將他帶回了家,替他給傷口上藥。
可以這麼說,葉修遠這輩子第一次受到長輩的關懷,就是在連浩言的父親那裏。
之後點點滴滴,連家老頭就是委屈了自己的兒子,也從來沒有讓他吃過虧,那個時候年幼的葉修遠甚至想過,如果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爸爸就好了。
所以就算是對連家動手,也是在連家老頭死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