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玄將手指一根根插進顧溪橋指縫中,他低頭專注地看著顧溪橋手指上的那枚戒指,露出的側麵顯得溫和猶如明玉,聽到了唐文伯的聲音,他不緊不慢地道:“不需要好好商量,三天之內完成。”
他在古武界的威嚴是向來已久的,這話一出,唐文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但是應完之後,又遲疑了一下。
這下不僅他遲疑,連舒晨都有點兒遲疑,她看向江舒玄,“舒玄,這麼急?”
江舒玄跟顧溪橋的這場婚禮,她跟唐家人當然是抱著同樣的心思,要辦得隆重,這樣一場婚宴,自然是要花費不少的時間來策劃,隻是一聽江舒玄的話,三天,真的是太匆忙了。
“不是急,而是——”江舒玄終於抬起了頭,一雙眼眸深邃幽冷,不過比起往日,卻也是多了一些溫光,“我們沒那麼多時間。”
沒那麼多時間?這句話一出,剛剛想要說話的唐雁翎猛地將目光轉向了江舒玄,嘴唇微動了一下。
顧溪橋笑了一聲,從江舒玄說出那句話開始,她大概就知道江舒玄在想什麼,她的聲音也是從容不迫,“三天之後,我們會去德爾訊森林,在這之後,我們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因為不確定,不知道會不會有遺憾,所以才會匆匆忙忙。
聽到顧溪橋的這句話,江舒玄隻是伸手捏了捏她的手,隻是用那雙一眼望不見底的眼眸看著她。
若是可以,他也想一點一點的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地完美,也想給她最好的,可惜,沒時間了,握著她手的手指微微用了一些力。
兩人的話後,在場的人都是先沉默了一下,然後都別過了頭,沒時間了,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是在場的誰不能體會到這個意思?聯係當下的情況,所有人所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大石頭。
尤其是唐雁翎,她低頭沉默了一下,然後再度抬頭,笑了一聲,“沒事兒,雖然隻有三天,我也能給你們最好的!”
舒晨跟其他人都是重重地點頭稱是。
殷紹元看到,他媽媽的眼角有點兒紅。
這一下午,兩家人都聚集在一起,開始分工安排這件事,中途的時候百裏彬跟百裏渠也過來了,兩人倒沒有插手什麼,而是直接聽從了唐家跟江家的安排。
安排完了,顧溪橋自然是要跟唐雁翎離開的。
唐雁翎帶著顧溪橋從江家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一直站在江家不遠處的百裏溫西,唐雁翎看了百裏溫西一眼,然後淡淡地點頭,移開了目光。
顧溪橋站在唐雁翎另一邊,目不斜視,表情相當平靜,隻不過心底一直在想著剛剛出來的時候江舒玄稍顯哀怨的目光,就有點兒想笑。
“紀年跟我爸先回唐家了,我估計現在唐家老少都在,我們也回去吧。”唐雁翎將目光移回來,然後看向了顧溪橋,輕輕笑了一下,然後還有點歎息,這個女兒,自己還沒寵多久,就要是別人家的了。
她一邊歎息著,一邊拉著顧溪橋一步步離開。
殷紀年直接跟了唐文伯回去。
不過他本來就是個普通人,跟在唐文伯的身後有些拘謹,唐文伯向來看殷紀年不順眼。
自己掌心裏捧到大的女兒,嫁給一個普通人就算了,還嫁的那麼遠,二十多年不回家一趟,你說他能高興嗎?!
就算眼下礙於顧溪橋的關係,也讓唐文伯看殷紀年很不順眼,想想當初,女兒就因為這麼人跟自己鬧翻,真是——正好唐雁翎不在,唐文伯又重重地哼了一聲,“你站在外邊兒,我先進去跟祖宗說一聲,讓他們不生你的氣。”
殷紀年連忙稱是,其實心底也是膽戰心驚,這些年唐文伯一直不鬆口,也是他心裏的病,每逢過節過節的時候他總會讓人給唐家帶點兒禮物,前幾年的時候都被唐文伯退回來了。
也就近幾年才開始接受,本來還以為再熬過幾年,他才能跨進唐家,沒想到現在就能進去。
他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以為顧溪橋,這些日子他也聽說過顧溪橋的事情,他忙著生意,大部分都是從唐雁翎口中聽到的,知道她在古武界的地位不低,沒想到唐老爺子都會給她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