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一咬牙……簡童啊簡童,你還想要上當嗎?他的花招你還沒有領教夠嗎?
你還要重蹈覆轍嗎!
她深呼吸,才控製住心底裏那壓抑的疼,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那個人,你不愛了。
堪堪才止住顫抖的指尖,拿出了有生之年最大的狠心來:“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從前那些個手段,對我再也沒有用了,便裝死,裝弱,裝暈,裝受傷?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沈先生的厲害,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誰能夠一推,就把沈先生給推倒,腦袋撞地上的。”她分明是不信,淡淡瞅了一眼:
“這恐怕,又是這位沈大總裁的新花招了吧?
郗辰,你是我……你要怎麼做!
自投羅網,重蹈覆轍,而後繼續活在無限的恐懼和他的憎恨之下嗎!
我不要了!
我怕了!
我不能悔嗎?
不能嗎!
我難道已經沒有悔的權利了嗎!”
昭昭匆匆拿著醫藥箱跑過來,腳步卻在台階那裏,戛然而止。
她頓住,巴喳巴喳地眨著眼睛,那雙天真的大眼睛裏,露出了惶恐,望著她的老板,目光竟是那麼的陌生。
後來,很多年後,昭昭才明白,原來,那三年裏,平靜的老板心裏並不平靜,每天拿一張竹編躺椅放在簷廊下,曬一天太陽,聽風看海賞花的老板,心底裏藏著能夠把洱海的湖麵都吹出來波浪的風暴,隻是,那個能夠引爆風暴的人,在三年後的一個晴朗的日子裏才出現,所以……風暴,在那一天爆了。
因為是那個特定的人,所以,風暴爆了,平靜的老板臉上平靜的麵具龜裂了。
而此刻,昭昭卻望著那太過陌生的老板,眨巴眨巴眼睛,小心肝兒跳的噗通噗通……“老板,醫、醫藥箱。”
郗辰掃了一眼對麵的簡童,沒有先回應她,伸手便從一旁昭昭手裏拿過來醫藥箱。
沈二脫下來自己的衣服止血,但終歸,比不上醫用紗布棉花,郗辰手腳利落地給沈修瑾止血,可見,從前打架受傷之後,這種事兒沒自己少幹。
手法專業利落,臨時給沈修瑾止完血,“搭把手。”輕聲地對一旁的沈二說了一句。
兩人一人一邊,架起中間的男人的胳膊,撐在自己的肩膀上,豁然站起身,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沈二,我們走。”
走了兩步,突然停住,背對著身後女人,郗辰淡淡地說道:
“簡童,你從哪裏判斷得出來的結論,被人推了一下並不會摔倒?更不會腦袋砸地?所以他就是裝死裝暈裝受傷?
你從哪裏得來這樣的結論?
隻是因為,他是沈修瑾,對嗎?”
他和沈二抬起腳往外走,邊走邊說:“沈修瑾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會受傷會迷茫會為曾經懺悔,沈修瑾也不是萬能的。”
三個蹣跚的背影後,女人,嘯白著一張臉,幾番張嘴,終究,一字未曾從發白唇瓣間吐露而出。
陸明初捏緊了拳頭……他不想承認的一個事實——他輸了。
但,憑!什!麼!
烈焰,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