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眉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估計都沒多久就開始蒙蒙亮了,寧璽還挺能扛。
兩個半時,還不知道行騁今晚出得來不。
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敢於遲去早自習。
趁著他媽媽去開車的那一會兒,看著被派出所門口路燈照得特好看的寧璽,任眉眨眨眼。
高挺的鼻梁,偏薄的嘴唇,長得跟畫出來的似的,這乖巧又帶著冷漠的情緒,他忽然就能明白為什麼行騁會喜歡這一口了。
任眉清了清嗓子,決定八卦一次,認真道:“璽哥,行騁他特別喜歡你,他之前為了你還……”
“任眉!走了!”
家裏的車停到路邊兒,裏邊當媽的按下車窗喊了一聲,任眉這也不是不也不是,覺得自己有點多嘴,別哪給行騁逮著罵一頓!
任眉迅速躥上車,對著寧璽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寧璽有點愣,點點頭。
行騁為了他怎麼了?
他這還沒仔細去想,身後傳來熟悉的一聲喊:“哥!”
寧璽都不敢回頭,怕看見弟弟的血。
行騁臉上還貼著紗布,手吊著,笑得一咧嘴,一咧就疼,“嘶”了一聲覺得不對勁,我哥怎麼在這兒啊?
行騁爸爸陰沉著臉,但也沒太生氣,拍拍兒子的背,手裏還摁著止血的棉簽,對著寧璽勉強一笑,打了招呼:“寧璽。”
連忙點點頭,寧璽特禮貌:“行叔叔。”
行騁爸爸沒明白怎麼這都這麼晚了寧璽還跑過來,剛剛打架現場也有這孩子?
他把止血的棉簽遞給行騁,拿出車鑰匙把車解了鎖,:“自己按著,你倆聊,我去開車。”
寧璽認認真真地看了行騁一圈兒,從上到下,總算鬆了一口氣。
他調整好情緒,才慢慢吐出一句:“沒事就好。”
時候寧璽為了保護弟弟也打過架。
那會兒行騁年紀,哭鼻子跟擰水龍頭開關一樣,一邊暗示自己別哭別哭,結果一看到他哥的傷口,眼淚汪地一聲就出來了。
寧璽冷冷的,睨他一眼:“傻子。”
等大了,行騁為他打一次架,寧璽冷靜著給弟弟上藥纏繃帶,也忍不住罵一句:“傻子。”
行騁總是特別能耐,傷沒事。
寧璽伸手摸上去,他就嗷嗷叫,抱著他哥的手臂痛,得親一下。
就是那個時候,寧璽開始明顯感覺到,行騁的喜歡。
一坐上行騁爸爸的車,寧璽就有些不安。
行騁的爸爸媽媽都對他特別好,這讓他覺得他和行騁的感情是一種束縛,壓得他有點難受,有點愧疚。
本知道是深淵,還明目張膽地扣著行騁的腳腕,把他往裏拖……
他跟行騁的關係,如果按照寧璽的構想,他隻希望,是行騁的討,和他的給。
兩不相欠,對彼此都好。
但是今實話,最開始一聽應與臣講,是為了個女生,寧璽特別心眼地覺得,那一瞬間,自己像死過一回。
特別難過。
行騁拉著寧璽坐到了後排,燈關著,兩個人各坐了一邊兒,都心虛,特默契地別過頭去看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行騁爸爸看倆孩兒一路上也不講話,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兒,拉著行騁先去找了家診所,把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所幸還傷得不嚴重,都是些皮肉傷。
包紮的時候那酒精一弄上去,行騁掐得自己手心都要腫了,寧璽在一旁站著看,努力讓自己的眼睛不往傷口上瞟。
行騁爸爸也看不下去,不過兒子大了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承擔,叼了根煙出來,去診所門口抽一根,吹吹風。
他爸前腳剛出了診所裏間,門一關上,行騁坐著轉過上半身,單臂攬過寧璽的腰,直接把他哥帶了過來。
他的臉就埋在他哥的腹上,咬著嘴唇抽痛喘氣。
寧璽真的快心疼死了,沒辦法,隻得用手心扣住行騁的後腦勺,輕輕地揉,垂下眼來,聲安撫他。
他都能感覺到行騁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毛衣不放,直到了最後上紗布,行騁才稍微鬆開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