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裏拿著路上領的宣傳單,兩張,折了兩個紙飛機,一路揣回了家。
家裏一百多平米,不大不,缺這樣少那樣的,還就這樣成了他和寧璽給予彼此的港灣,溫暖又炎熱,在夏日裏蓬勃生長著。
晚上睡著太熱,電風扇起不了太大作用,成都五月的夜晚悶熱非常,行騁就跑去賣部提兩瓶冰可樂來,往床上一扔,抱著睡!
自然,抱著抱著,可樂就變成了對方,心靜自然涼,汗也不出了,就這麼互相依偎著睡著。
兩個人夜裏複習功課,行騁背不到題,隻有挨訓的份兒,多被打了幾次就記住了,古詩詞一口氣兒背得順溜,總算搞清楚了中`華大地有那些大江大河,山川湖海的,氣象也學了不少,地理勉強及格問題不大。
他躺在床上望花板,手指一掐:“哥,我推算出明兒要出太陽。”
“地理氣息不是給你看象的,”
寧璽翻過身去不理他:“剛剛五月,哪不出太陽。”
看寧璽翻過去了,行騁伸出胳膊去扳他,費老大勁兒弄不轉身,行騁咳嗽一聲:“本人晴轉多雲。”
寧璽抱著被子轉過來,拿涼涼的手背去冰他:“轉晴了沒?”
行騁看計謀得逞,抓住他哥的爪子,按著手背就是一陣胡亂地親:“多雲轉彩虹了!”
偶爾寧璽在窗邊兒寫作業,老遠就看到一架紙飛機從窗外飛進來,上邊兒夾個紙條,拿起來看是一個歪歪扭扭的紅唇印,寧璽一抬頭,看到行騁站在區裏,手裏拎著新買的冰墊。
後來問他那口紅誰的,行騁點兒都不含糊,我媽的。
快收假的那一晚上,區裏不知道誰家養的雞一個勁兒的打鳴,叫得行騁都要神經衰弱了,下意識側過身去擋住了他哥哥。
懷裏的寧璽悶哼著挪了挪身子,聲喊了句:“亮了?”
行騁拍拍他的背,哄道:“沒,才一點。”
寧璽心裏邊兒也想把那隻雞抓過來燉湯,被叫得快沒了瞌睡,翻身坐起來,靠在行騁懷裏,耍賴似的攀著他,不困了。
行騁看他出汗,覺得熱,起身去開了窗戶,兩個人坐在窗邊透了會兒氣,沒想到這空氣一吹,反倒真的給吹了個精神。
眼睛一亮,行騁,要不然去街上走走。
寧璽愣了一下,卻還是沒有抗拒的意思,一邊兒去找鞋穿一邊兒嘴上:“淩晨一點了,你有完沒完啊?”
“走走走!”
行騁顧不得讓他穿鞋了,猛地把他哥背起來,拿著他哥的鞋往門外衝。
淩晨一點多,行騁帶著寧璽,也不怕花錢,打了輛出租車就到了府廣場邊兒上。
坐北朝南,後邊兒就是毛主席像,身處市中心,像完成某種儀式似的,兩個人在午夜無人的廣場上,牽了手。
行騁高興壞了,彎腰背起寧璽,一路往回家的路上跑。
他挑了輛黃車騎上去,寧璽背對著他坐在後座兒上,吹了滿麵的風。
那一晚,寧璽被他這麼載著,去看邊的星。
做了一些決定。
……
五一一收了假回來,高考真真正正地,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寧璽的生物鍾徹底規律了起來,早上不提前起太久,晚上也不折騰著睡,行騁還是懂事兒,每路過他哥的窗口,正大光明地放個電,再跑進樓道裏,站在他哥家門口發呆。
教室課桌上的書都清理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特別有用的。
其實到了寧璽這個成績,最後的時間隻需要調養好身體,歸納總結錯誤,高考的時候,才不會出太多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