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3 / 3)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當晚,寧璽媽媽和後爸開著車來把寧璽接走,找了飯館請了些親朋好友吃飯,收了不少禮金。

寧璽全程麵無表情,隻是客氣地點頭,夾菜,敬酒,喝到最後一點點地抿,抬頭看著頭頂掛的大紅色橫幅,“北京大學”四個字,刺痛了他的眼,一時間竟然沒鬧明白自己今出席的目的是什麼。

但他總是這樣,家長什麼就會去做,因為他明白,那是媽媽。

那晚上的月亮掛得很高,寧璽看得暈暈乎乎,最後就那麼趴在飯桌上睡著了。

醒的時候是第二,日上三竿,行騁坐在床邊兒,拿手去掐他的腿肚。

昨兒那家飯館,偏僻且遠,都沒在青羊區,行騁硬是問了好多人才打聽到,摸過去的時候,寧璽媽媽站在寧璽旁邊兒打電話,滿眼焦急,催著她男人來把兒子抬回去。

行騁晃悠悠地過去,雙手插兜,認認真真喊了句“阿姨好”。

寧璽媽媽這一下還沒認出來子是誰,看清楚了才猶猶豫豫地開口:“哎喲,這不是行騁嗎,來接寧璽的?”

行騁點點頭,沒多話,慢慢蹲下身子,把寧璽扛上背,隨手從桌上順了塊紫薯糕含在嘴裏,甜膩了一路。

回了家已是深夜,寧璽就著一地月涼如水,纏著他喊“弟弟”的場景,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更記得雙溫柔有力的手,輕輕地揉搓他的耳垂。

寧璽喝得多,也記不得他摟著行騁的脖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唱,“城裏的月光把夢照亮……”

行騁憋住笑,去把被子往上掖了些,拇指輕輕地刮他的側臉,接道:“你這是要溫暖誰的心房?”

摟著脖子的力度緊了些,寧璽緊閉著眼,低低地答:“行騁的唄。”

中午一起床,寧璽腦海裏隻記得一些零星片段,抓著被子下床,腿腳一軟,腰上拴了間襯衫就往廁所跑,吐倒是沒吐,就是有些頭重腳輕。

行騁捧了本旅遊手冊在一邊兒拿著熒光筆勾勾畫畫,他怕是平時學習都沒這麼認真過,邊看邊念:“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雄踞在四川省西北部……”

洗漱完回來手裏拿了杯行騁泡的蜂蜜水,寧璽一口仰頭幹了,問他:“確定去阿壩州了?”

“西藏太遠,川藏線這時候旺季,我們去茶店子客運站那邊兒坐車往裏麵走就行,阿壩州還算安全,我有幾個同學家也在那。”

決定放棄西藏是行騁想了很久的,畢竟就他跟他哥兩個人一起,在那邊兒落了單不太安全,反正以後機會也多,多跑跑也沒事。

行騁約了隊裏兩個阿壩州的朋友,剛好住在金川那邊兒,到了好有個接應,行騁隻恨自己年紀不夠還學不了車,不然早開車進藏區自駕遊了,還坐什麼大巴車。

他認認真真地把旅遊路線給他哥講了一遍,寧璽隻覺得吃的還挺多,其他都隨著行騁去安排了,住宿也確認了一下,瞪著眼問:“沒定旅館?”

行騁憋著不吭聲,知道為什麼決定去金川縣的雲頂花海麼,因為那兒能看星空不,還是夏日露營的好地兒。

還得這幾抽空跟他哥去一趟醫院看一下高原反應,不然壓根兒不敢往裏邊走。

行騁在日曆本上重重畫下一個圈,“八月八日,就這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