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1)

《差三歲》不算番外的番外:

他們租住的房屋比較老了。

方亭四座,纖巧獨立,脆生生的一塊兒那麼直建在水果市場內,一樓門鎖生鏽,窗舊門窄,不知整棟樓還包容著多少外來租戶。

從大一住到現在,同居已經兩年,一室一衛,還方便兩個人居住。平時樓下用餐方便,兩個人常窩在家裏。

一個看書,一個看他看書。

今日風急雨大,多雲轉陰,北京的深秋還未曾下過初雪。

“哥,”行騁換了鞋進屋,他衣裳已被雨水淋濕一點,“你想吃的菠蘿買回來了。”

“下雨就回來,跑那麼遠買什麼。”寧璽看弟弟一頭的水,扯紙給他擦。

行騁把鑰匙扔到鞋櫃上,摟住寧璽把他抱起,把臉拱進他身上層疊柔軟的衛衣,鼻尖一股木質香氣。

寧璽端起切好的水果盒嚐一口,:“太甜了,你買的鳳梨吧?”

行騁跟著他坐上床沿,躺下去:“好吃就行,貴點無所謂。”

寧璽被甜得直舔唇角:“真的是鳳梨,很好吃!這是我吃過最甜的了。”

他話剛完,行騁低下頭往他唇角親一口,“哪個最甜?”

“這個,”寧璽眼底藏了笑意,“這個最甜。”

陽台上有盆寧璽養的蘆薈,常被行騁那噴壺澆出一彎流水。窗外能望見市場內瓜果堆成的山,空氣清冽甘甜,寧璽常開玩笑,我們這也算有山有水了。

這是在柴米油鹽中糾纏不清,在瑣碎生活裏沉醉不起。

最開始,家務重活兩個人搶著做,到最後行騁直接提抹布進衛生間,把寧璽鎖在外麵,別進來。

行騁睡覺愛用腿把寧璽夾住,再迷糊一會兒就整個人壓上去。寧璽被擠得呼吸困難,推又推不動,悶壞了就把腿搭在他腹上。

行騁第二一醒,哥我被鬼壓床了。

偶爾行騁,哥我想那什麼。寧璽推他一把,去把地掃了就行。

哥,讓我那個一下。好你先去把床單被套換了,窗戶擦擦。

哥我想那個那個。先把這周四六級背完。

哥我……想……運動運動。好你先把論文給我看看。

於是在寧璽的監督教導之下,兩年過去,他們的家隨時幹幹淨淨,行騁也考了英語四級,作業論文一遍過。

連行騁這種網癮少男,手機電都隻需要兩充一次。

夏空調溫度不低,睡得煩熱,行騁會找來腕帶,蒙住他哥的眼睛,逼著人試試看在黑暗中能不能準確地親到自己。

早上上課出門早了,行騁會把他哥堵在門口,還可以多親五分鍾。

出租屋內隻有一處灶台,兩人多喊外賣,極少做飯。行騁不讓寧璽動刀,自己每次下廚得先脫得半裸,再係圍裙。

一米八七的男人,拿把刀站在門口,一身肌肉滿身汗,寧璽一出臥室就被愣著,他像男大學生創業殺豬。

最後行騁隻搗鼓出一碗麵,寧璽吃得心滿意足。行騁哥你也太好養了!寧璽把番茄煎蛋翻麵咬一口,食不言寢不語,你閉嘴。

“什麼寢不語,”行騁笑得極壞,“你睡覺的時候要話,你還叫了……”

寧璽:“……”

這時候行騁就不敢多叨叨了,吃完衝進浴室洗漱,再跟他哥,我們去床上坐會兒。連套都是買的一箱的量。

經曆了散步、吃飯、做菜、洗衣服,甚至一起在被窩裏抱著互咬,行騁習慣了讓著寧璽。寧璽也開始沒個哥哥樣子,掐著他手臂喊他學弟。

“最近,我老想起高考前給我發的那些話,”行騁把電風扇往寧璽那邊推了推,伸手把他哥撈過來:“你特別好。”

寧璽沒接話,隻從半個西瓜裏挖了一勺喂給他:“張嘴。”

因為體型差的關係,行騁把他哥抱在腿上坐著輕而易舉。他常寧璽怎麼就不再長個兒了,腰也又硬又細,十指攤開被行騁握在掌心裏,也是能一手包裹住的。

“哥哥,”

行騁把他摟著,“那會兒你大學和想象中或許不一樣,確實是。大學校園跟高中差太遠了,人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隨時準備著謀生。我在學校特別累。可是我每一回家看到你,就覺得生活其實還沒有變,還是跟前麵十多年一樣。”

又被塞一口西瓜,行騁繼續:“你、校園、出租屋、北京,這就是我的四年。”

寧璽聽弟弟膩歪話快聽出繭子,但每次都有不同感受。

他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頭,認真道:“除去後三個呢?”

行騁把臉埋進他頸窩,深吸一口氣,搖搖頭不話。

等了兩三分鍾,行騁都沒再出聲。

寧璽感覺鎖骨邊熱熱的,又濕漉漉的。

他隻是繼續坐在行騁懷裏,往他耳畔,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

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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