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夫君把自己的心給你。”

當夫君說這些話的時候,跌出老遠的弟弟已經爬了起來。

跌跌撞撞,拚了命的對著我撲了過來。

他從我的身後一下子抱緊我,口中大聲哭喊道:“阿雪姐姐不要,他是姊夫,是姊夫啊!”

困擾之中的我,立刻本能的收回抓向夫君心髒的利爪。

雙臂一震,頓時從庭宇的懷中掙脫出來。

轉眼間,便轉身回手,不假思索的向庭宇胸脯抓去。

庭宇頓時驚駭的瞪大了眼睛,簡直忘記了哭喊。

情急之中,簡淵隻得用盡畢生氣力,一腳踹向庭宇。

瞬間,庭宇龐大的身軀立刻從我的利爪之下,飛出老遠。

簡淵更是順勢向前,再次把自己的身體擋在我的麵前。

於是,夫君便再次把自己胸腔裏那顆跳動有力的心髒袒露無遺的呈現在我的利爪之下。

可他越是這樣,我的意識深處,越是有種撕裂般的奇怪的抗拒。

好像,他那顆心髒有毒一般。

又或者,他那顆心髒是一個會令我萬劫不複的陷阱。

見我突然停止了瘋狂的攻擊,而是眼神困惑,死死的盯著他。

夫君幾乎是平靜看著我,語氣,一如既往的充滿了寵溺。

“阿雪,來吧……”

他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輕輕地牽住我的爪子。

然後,把我的爪子牢牢的覆蓋在自己那顆跳動滾燙的心髒之上。

“阿雪,放過他們,讓他們走。”

“無論是我們的親人,還是敵人。”

“阿雪,無論你想要什麼,夫君都願意給你……”

“夫君曾經告訴過你,此時,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阿雪,如果此生我們不能生死相依,廝守終身。”

“你們,就讓我的心一直陪伴著你。”

“生生世世,無怨無悔!”

極度神思混亂之中,我突然清醒了過來。

看著夫君那張親切的,溫暖的臉。

一瞬間,我似乎記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大荒邊塞,血色黃昏之時的初相見。

那人的臉,分明就是眼前夫君的臉。

孤寂窄小的氈房之中,漫漫長夜,孤寂落寞的耿耿相對。

那人的眼眸,分明就是眼前夫君的眼眸。

無數的分離,相聚,訣別,尋找……

有一件白色的披風,慢慢的對著我的肩頭覆蓋而來。

有一柄鳳劍,一雙灼灼鳳目,直逼迫的我無法喘息。

可是,那些太過蕪雜的事情,轉瞬間,卻又像千軍萬馬一般。

從我的心頭無比沉重的踩踏而過,攪成一團。

呼嘯淩亂之間,生生把我五髒六腑碾成了塊塊碎片。

“不行,不可以,不能,一定不要……”

我死死的想控製住自己被夫君按在胸口上的利爪,意識深處,全是歇斯底裏的狂喊。

可是,眼前夫君的臉,也越來越扭曲了。

隨著我利爪的漸漸探入,夫君的胸口也漸漸地被鮮血染紅。

終於,一股劇烈的我無法承受的心疼,讓我的口中突然湧出一股鮮血。

然後,我便雙目一閉,一頭對著夫君的懷抱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