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是沿海城市,按道理應該比江川涼快,可事實上呢,剛走出火車站,迎麵就是一陣熱浪襲來,熱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兒。
臨近開學,火車站門口的廣場上,黑壓壓全是接站的攤位,南來北往的口音混雜在一起,一個不留神都有可能走丟。
所以關牧讓陸傑死死的跟著自己,別真走丟了。
關牧自己背著一個黑色的書包,陸傑拽著兩個行李箱,直接就越過那些攤位,朝出租車走去。
“哥,是不是走錯了,那邊才是接學生的啊?”陸傑指著身後,一步三回頭。
“如果你想中暑你就去,反正我要坐出租車。”關牧雙手插兜,根本不看導引,看什麼看,上輩子在濱海待了那麼多年,閉著眼都不會記錯路。
槽。
真尼瑪熱。
越熱越倒黴。
出租車竟然都排隊。
果斷走向黑車,就在關牧掃視哪輛更順眼的時候,竟然發現在火車上瞎比吹牛那個錢書書,竟然也在打車。
這小子跑的到挺快,已經進入砍價的節奏:“師傅,去濱海計算機職業技術學院,30走不走?”
“南郊大學城,最少都要50。”一輛窩在東風雪鐵龍裏的司機,戴著個墨鏡,很熟練的應對砍價。
“35,不能再多了。”
“45,上車就走,大熱天兒的,看你一學生,沒多要你的。”
“40,不走我就去問別家。”
錢書書做出一副轉身欲走的模樣,然後就看到司機開始皺眉。
三秒鍾之後:“成吧,上車。”
話剛說完,關牧就一個健步鑽了進去,經過錢書書跟前的時候,側著身子跟他比了個A,嘴巴裏卻說著:“老錢,你坐副駕駛,讓阿傑幫你把行李放後備箱,熱死了熱死了。”
說完又拍了拍司機:“師傅,別走二環啊,走體育大街,這個點,二環肯定堵了。”
司機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呢,心裏納悶:“這小子誰啊?剛才有這麼個人?屬泥鰍的?”
“同學,你們認識?”
關牧翻了白眼:“我們是南川一個班的,大學都一樣,咋就不認識了。我二大爺還是咱濱海人呢,也算半個老鄉。別問了,大熱天的,麻溜走起。”
關牧分分鍾轉換濱海口音。
一路上。
司機全程都不舒服,嘴裏一直都在嘀咕:“你們仨人,40可不行。”
“又沒讓你多跑路,咋就不行了?”
“多倆人費油啊。”
“日產的車你跟我講費油?”
“這跟哪國產的沒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你這要是帕薩特,沒話說,肯定給你多加五塊錢,雪鐵龍就算了吧,真不費油。”
“這我就得跟你說道說道了……”
本來是尼瑪車費的問題,也不知怎麼得就讓關牧給扯到了油耗上麵,司機也是個發燒友,根本顧不上再要錢,非要跟關牧理論清楚:品牌和載重,到底哪個指標更影響油耗?
直到下車都沒理論清楚。
錢書書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自然他給錢。
等司機將車開遠,錢書書終於回過味兒:“記得AA啊,你丫欠我20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