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和事,好像在黑暗裏織著一張網,密密實實的讓她透不過氣。
沉悶的敲門聲將她驚醒,她在床上勻了半天氣,才慢吞吞的去開門,滑動手機,十幾個未接,她剛才果真是夢魘了。
“誰呀?”她問了一聲,但門外無人應答,隻是敲門的頻率更快。
她從貓眼裏看見褚浩宇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她本不想給他開門的,可又怕他這個敲門法,這大半夜的會招來左鄰右舍的閑言碎語。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林夕還沒來得及開口,褚浩宇已經在沙發上坐下,而且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勢。
“睡著了,沒聽見。”林夕冷哼一聲,打了個嗬欠,“有事說事,沒事請回。”
見褚浩宇不說話,林夕揉了揉一頭亂發,轉身去開門,“既然無話可說,又何必要來。”
“我可以解釋。”
這是褚浩宇第一次在林夕麵前說要解釋,因為他發現從林夕出院之後,所作所為他已經無法掌控,換句話說他也不想掌控,他希望他們可以站在一起,互相扶持。
“解釋?你何須向我解釋?我算什麼東西?”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林夕開門的手已經收回來,褚浩宇欠她的解釋太多。
從他們的命運軌跡糾纏在一起開始,已經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需要解釋的問題存在,積怨成疾,早晚一天爆發出來山崩地裂。
“我隻想讓王麗娜回去吹吹枕頭風,讓阮斌給張副局長打給電話而已,時間太緊,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他沒告訴林夕,瀚宇的危機,他已經想到辦法解決,但那需要時間,那麼大一筆資金的回籠,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
“哼哼……”林夕古怪的笑著,慢慢的踱步到褚浩宇麵前,用一種鄙夷而又酸澀的眼光看著那張臉,“問問你的心,為什麼你遇到問題的時候,始終想到的都是他們,而不是我呢?”
褚浩宇被她的眼神刺得一痛,那哀怨的語調拉著他的心急速下沉,“夕夕。”
他想解釋,開口才發現無力,說什麼?說她的身家背景沒有別人好嗎?
以前他總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好林夕,可現在不行了。
原本林夕沒打算把見阮斌的事情告訴他,她不想逞英雄,但也不想把自己的勞動成果便宜別人,尤其是阮思雅母女。
“因為你心裏信任的始終是她們。”林夕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褚浩宇,“你或許忘記一件事,現在我也是阮斌的女兒,而且我今天下午已經去見過他,他已經給張副局長打過電話了。”
林夕的聲音很冷,她看著褚浩宇的目光很哀涼,像是透過他看著媽咪的那些心酸和屈辱。
花生酥?爹地?那些她曾經發誓絕不問、絕不碰的東西,她現在正在一一的撿起,為瀚宇、為褚浩宇!
可別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什麼?你是說真的?”褚浩宇顯然沒想到。
他根本不知道林夕是阮斌的親生女兒,隻當阮斌是為補償她喪母之痛,安撫人心故意給的一個幹女兒頭銜,以為阮斌沒有重視,所以他也沒有重視。
“現在大概沒人會相信是真的了。”林夕抱著雙臂冷冷一笑,將目光投向窗外迷蒙的夜色,現在是真的也是阮思雅母女的功勞,沒有她阮林夕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