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真正喜歡一樣東西,但它又給你帶來傷害的時候,其實這是老天在考驗你是否夠堅持。題記
林夕再見王麗娜,是在阮斌的家裏。那樣光鮮亮麗不可一世的一個人,就像忽然蒼老幾十歲。她不再化妝,露出蒼白而布滿皺紋的臉,鬢邊露出白發,昭示著她的真實年齡。
是她來開的門,相對林夕的驚愕,她平靜很多,顯然阮斌已經事先跟她打過招呼。阮思雅變成那樣,雖然是咎由自取,但她也無法對林夕露出好臉色,開門之後轉身就走了。
“夕夕,過來坐。”阮斌坐在沙發上衝他們招手。
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公寓,裝修很一般,而且是租來的。阮斌退居二線後,將大部分的錢夠留給阮思雅母女,自己隱居鬧市過些簡單的日子。
“你在這邊住得習慣嗎?”這和他以前的生活,有著天壤之別。林夕曾經恨過他,因為她一直以為是阮斌貪圖富貴主動放棄何詠思,後來才知道其實先放棄的那個是何詠思,雖然他也是為阮斌的前程。
“還好,沒什麼不習慣的,隻是房子小一點,人少一點,反而落得清閑。”經過人生的起起落落,知道事情的始末,阮斌的內心反而變得很平靜,該愛的愛過了,該承擔的責任也要扛起來。
“清閑,你當然清閑,這麼大屋子你收拾過嗎?”王麗娜將果盤放在茶幾上,發出重重的響聲,“除了清閑,你還知道什麼?”
林夕有些慍怒,王麗娜現在不過是個過氣的官小姐,王家不要她,阮斌是好心收留,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耀武揚威的。她一貫護身邊的人,隻允許自己欺負,不允許別人欺負。
見她不悅,阮斌連忙拉住她,“別,別跟她計較,她就那一張嘴,比起以前,現在已經消停很多了。”
“你幫她說話?”林夕有點失望,她看到王麗娜的時候已經失望了,阮斌這個樣子,她不能接受。
“唉!”阮斌歎了口氣,“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不管有沒有感情,生活習慣總是共通的。再說,我也不想臨老做你的負擔。”
林夕之所以最後放過阮斌,無非是看在他曾和何詠思真心相愛的份上,他也曾為何詠思與何家抗爭,以至於前途盡毀,而那個時候,是王家拋來橄欖枝。
“沒什麼負擔不負擔,有些義務是天經地義的。”林夕雖然沒有再叫他爹地,但已經在心裏承認他的位置,“你的生活,你自己選擇。你這樣讓她住在這裏,王家不會為難你嗎?”#@$&
“沒什麼為難不為難的,現在思雅半死不活,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何況我現在這個樣子,他們不屑為難。”阮思雅是他寵了二十幾年的寶貝女兒,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結局,阮斌垂下頭,神情落寞。
“你覺得她的性格會自殺嗎?”
連被人輪奸爆照那一關都可以熬過,林夕不相信她會自殺,即使所有罪名成立,她也罪不至死。林夕的疑問,自然也是阮斌心頭的刺。
“現在會不會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事必須要平息下去,必須要有個人出來終結。”王麗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幽靈一樣站在林夕身後。她的聲音很平靜,好像談論著別人的事情,好像那個植物人的,不是她最愛的女兒。
其實,林夕最佩服王麗娜的,就是她無論什麼時候,都站在阮思雅身邊,寵愛包容那個不懂事的女兒。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嗬嗬,這是你們的家事,你們自己決定就好。”林夕起身招呼褚浩宇,偏頭看著阮斌,“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吃完飯再走吧,”阮斌看看王麗娜僵硬的臉,起身挽留,“你王姨做了不少菜。”
“不吃了,Nike和Mey還在等我們,我就想來看看你住得習不習慣。”臨出門的時候,林夕還是八卦的看了一眼飯廳的餐桌,有那麼四五個菜,光看賣相就已經沒了食欲。
“我就說我不做,你非讓我做,做了又不吃,有什麼意思。”阮斌送林夕她們進電梯,回來王麗娜就開始發脾氣,“跟她媽一樣,就是個怪物。”
“思雅的事情,你怨不得她,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阮斌在飯桌前落座,菜的味道自然比不上飯店或者以前的保姆,但好歹是真正的住家飯,他很滿足。
“什麼叫我們咎由自取?如果何詠思當初堅定一點,如果她當初告訴你她懷著林夕,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王麗娜還是王麗娜,全心全意為女兒的一個母親,“這麼多年縱容思雅的,也不是我一個人。”
“那你想怎麼樣?害思雅變成這樣的,不是林夕,是你爸。”阮斌一直沒提,不代表他心裏沒數,這麼多年他走到這一步,靠的可不止是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