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要麵臨這樣進退為難的選擇,可婧虞沒有時間去細細的想清楚,她的電話響了。
屏幕殘破看不清號碼,可還能接聽。杜純跟人打架,住院了。
婧虞趕到的時候,杜純已經包紮完了,頭上纏著紗布,一邊的胳臂吊著。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喝醉了,遇上幾個混混,吵起來就這樣咯!”對上婧虞關切的目光,杜純臉上是招牌似的笑,沒心沒肺,“又不是第一次,我沒事啦。”
婧虞知道她這是故意不想讓自己擔心,也不再多說什麼,“你還記得那幾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幹嘛?你想幫我尋仇?”杜純撇撇嘴,“你不是那塊料。”
“是不是謙新不在,你以為我就治不了你?”婧虞煞有介事的活動活動雙手,“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老實交代,休想出院。”
杜純一直好強,比婧虞還要不喜歡醫院,所以醫生說她隻是外傷,她就立刻想出院。要不是需要人接,醫生才答應,她根本不會通知婧虞過來。
“道上的事情,你不懂,我自己會處理。”
杜純的表情僵硬,婧虞一看就知道這是打死不說的樣子。
“得得,不說拉倒,你以為我想攬你這瓷器活。”婧虞適時的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我去幫你辦手續,你等我一會兒。”
杜純站在窗前出神,身後是開門的聲音,“這麼快?”
她回過頭,看見一個不想看見的人,“你怎麼來了?”
“你受傷,作為朋友,我不該來看看你嗎?”孔立業大搖大擺的坐下,“怎麼樣?嚴不嚴重?”
“多謝孔少關心,暫時死不了。”
“我跟你說多少回,讓你別跟子嬌作對,你怎麼就不聽呢?”
孔立業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好像真的很關心眼前的自己。杜純冷笑,“那請問我被打的時候,孔少在哪裏呢?”
其實沒有什麼手續可辦,就是大半夜拿藥的隊伍還有點長,結清醫藥費,婧虞就立刻返回病房,“多羅,我們可以走了。”
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婧虞的回音,“多羅,多羅……”
病房就那麼大,廁所也沒人,婧虞跑出病房,正好碰見一個路過的護士,“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見這個房間裏的病人,頭纏著紗布,吊著胳臂的女孩?”
“我在電梯口碰到一個,好像是下樓去了。”
“謝謝!”
婧虞追到樓下,杜純一個人站在花壇下,慘白的月光給她背影鍍上一層蒼涼。婧虞第一次發現,她是那麼瘦,比印象中可以依靠的女漢子完全不同。
“多羅,你怎麼不等我,一個人下來了?”
“心急唄!你知道我聞不慣醫院的味道。”杜純歪在婧虞身上,“走吧,我們回家。”
“好,回家。”
大概是累了,杜純上車就睡著了,醒來已經到了樂家的別墅,立刻皺起眉,“我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說回家嗎?”婧虞眨眨眼跳下車,給她拉開車門,“請吧,我的多羅格格。”
“我想回我那兒。”杜純當然知道婧虞是好心,但她也記得樂瑤排斥的語氣。
“你這個樣子,回去誰照顧你。”婧虞嗔她一眼,不由分說把她拉下來,“小時候你總睡在我床上,現在長大嫌棄我了是不是?”
婧虞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杜純也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兩個人別扭了好一陣才進屋。
燈一亮樂瑤就從沙發上坐起來,嚇了她們一跳。
“媽咪,你怎麼睡在這兒?”
“我在這人等你啊!”樂瑤似乎是沒睡醒,目光有點呆滯,好一會兒才看到婧虞身邊的杜純,“純子這是怎麼了?”
“哦,喝醉酒,不小心摔的。”婧虞打了個馬虎眼,“媽咪,她一個人住在外麵沒人照顧不方便,我想她暫時在家裏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人都帶回來了,樂瑤還能說不好嗎?她隻得點點頭,“家裏有傭人,這樣的確方便很多。”
“謝謝媽咪,那我們先上去了。”剛上樓梯,婧虞又停下來,“對了,媽咪你等我什麼事啊?”
“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去休息,明天再說吧!”
現在已經是淩晨,洗完澡婧虞就揣著一肚子心事睡了。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夢裏反反複複都是南笙的臉,一會兒喜、一會兒怒、一會兒愛、一會兒恨……
他是那麼善變,善變得她無所適從。
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遭了,上班要遲到了。”她迷迷糊糊的起來,又被坐在沙發上的樂瑤嚇了一跳,“媽咪,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