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季予南,她做不到恨,也沒辦法放開了心懷的去愛,但偏偏,又舍不得看他過的不好。
這種矛盾,讓她想離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離開了。
似乎就能從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中解脫出來。
但時笙知道,除非她徹底放棄季予南,要不季予南徹底放了她,若不然,她無論去哪,還是會因為一個消息、一句話,對他不忍。
逃避,隻是她為自己懦弱的行為找的一種借口。
季予南沒有跟上去。
也不知道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真的打算在外麵抽支煙就走。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時笙進了別墅,又‘砰’的一聲關上門。
隨著那一聲巨響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垂下眸子,眼裏一閃而過的黯淡茫然。
……
傭人還沒去睡,見時笙滿臉怒氣的進來,“太太。”
“恩,”時笙應了一句,腳步未停的上了樓梯,走到一半,她回過頭來:“季予南如果再過一個小時沒走,你就收拾間客房讓他住下。”
“是,太太。”
她還真怕他們兩夫妻鬧一晚,先生不走,她也不敢去睡。
熬一晚肯定遭不住。
時笙回到房間,這次,沒有再失眠,很快睡著了。
季予南的衣服被她隨手扔在一側的枕頭上,上麵有他慣常用的古龍水味,還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道。
她不知道季予南還在不在外麵,今晚會不會好好睡覺。
但再怎麼做,也阻止不了一個存了心自虐的人。
***
時笙這一覺睡得很好,一夜無夢,一直到被生物鬧鍾叫醒。
雖然她現在不用起早,但二十多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改得過來的。
她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還是有些陌生和茫然。
賴了幾分鍾的床,時笙才從床上坐起來。
拉開窗簾。
季予南的車已經不在了。
洗漱完下樓。
傭人正將早餐擺上餐桌。
見她下樓,恭敬的叫了聲:“太太。”
早餐是西式的。
雖然知道時笙喜歡吃中式,但怕她吃的次數多了會膩,傭人總是兩天中式一天西式的換著做。
時笙沒問季予南,傭人倒是在她一坐下後就開始說了,“昨晚您進來沒多久後先生就離開了,我看他心情不好,太太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問?”
從稱呼上,她知道季予南和時笙是夫妻關係,但和普通的夫妻,又很不同。
說有感情吧,看太太的態度又不像。
說沒感情吧,也不是,先生對太太好,他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本以為太太對先生沒感情,但昨晚的情況看來又好像不完全是。
昨天先生在沙發上睡著了,太太還給他蓋被子呢。
那眼神,不是沒感情的人會有的。
總之有點怪。
時笙低頭吃飯,沒回答傭人的話,當然,她也不打算給季予南打電話。
吃完飯沒多久便有人敲門。
時笙搬到這裏來,是被逼無奈,之後又是被軟禁的狀態,知道她住這裏的人寥寥可數。
念安前兩天才剛來看過她,季予南這個點應該是在公司。
那門口敲門的,十有八九是艾倫。
時笙皺眉。
她不怎麼想開。
艾倫對她的心思她知道,就是因為知道,又沒辦法回應,所以才不想見他。
傭人去開門。
時笙盤著腿頭也沒回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直到傭人略帶疑惑的聲音想起,“凱文先生?”
“……”
時笙回頭。
門口站著的人果然是凱文,他的頭發又變了個顏色,土灰土灰的,戴著墨鏡,暗紅色的西裝配黑色的休閑褲。
很拉風、很悶騷的打扮。
凱文先是朝時笙點了點頭,叫了聲‘太太’,然後吩咐傭人,“收拾一間房出來給季少用作書房,再將主臥旁邊的客房收拾出來,季少最近這段時間會住在這裏。”
時笙坐的四平八穩的身子總算動了動:“他要住這裏?”
“季少是這麼吩咐的。”
說完,不等時笙回答,已經自顧的安排人搬東西進來了。
時笙盯著凱文淩厲的側臉,他從進來時出於禮貌和她打了聲招呼後,就一直沒往她這邊瞧過。
看了半晌。
她總算弄明白,凱文這是在怨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