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直接和她聯係,而是讓公司前台來跟她說的。
約她十二點半在附近咖啡廳坐坐。
言辭間,全是在征詢她的意思。
時笙答應了。
中午下班,她走出公司的玻璃門,正想著怎麼聯係溫如藍,沒有電話,也沒約定具體的地址,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按喇叭。
下一秒。
車門推門。
溫如藍從車裏下來。
時笙走過去,沉默了半晌,才稱呼道:“董事長夫人。”
溫如藍勉強笑了笑,按理說,予南和時笙已經結婚了,她應該隨予南叫她一聲‘媽’,但她也知道,以他們兩家的恩怨,這個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所以,她也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上車吧。”
時笙彎腰上了車。
溫如藍緊跟著也坐了進來,“我選地方,可以嗎”
她說話的態度不像是對著個晚輩,處處透著小心翼翼和遷就,時笙有些不習慣,拘謹的道:“好。”
溫如藍鬆了口氣,吩咐司機,“去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廳。”
她約時笙,沒有問過予南的意思,怕他看到會生氣。
車子行駛的很穩。
車裏沒人說話,安靜的過分。
時笙看著窗外,溫如藍倒是想說,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和時笙本就不熟,第一次見麵又不愉快,如今更不知道怎麼去切入了。
半晌,才找了個尋常的話題,“你……在季氏還習慣嗎?”
時笙剛要回答,被司機打斷了,“太太,那好像是少爺的車。”
溫如藍猛的回頭。
後麵緊跟著的,果然是季予南的車。
溫如藍不知道她回頭之前他是還沒追上她們,還是隻一直跟著,但在她回頭之後,車子便越過她們,橫在前麵,攔住了去路。
“太太?”
司機回頭詢問溫如藍的意思。
後麵沒有車攔著,要走倒是能走掉,隻不過以他的車技,能走多遠就說不好了。
“不用躲。”
她來找時笙,本就是打著想通過她,和季予南緩和關係的目的,並沒有要對時笙做什麼或者說什麼過分的話,更不會強行帶走時笙讓他們兩人關係更僵。
季予南推開車門大步朝他們走過去。
沉著臉,身上盡是冷硬的深重戾氣。
他走到後座,拉開時笙這一邊的車門,沉著嗓子對裏麵的人說道:“下車。”
時笙皺眉,四平八穩的坐著,“董事長夫人找我有事。”
她答應溫如藍出來,大概是覺得她可憐。
明明是長輩,卻因為丈夫做的那些事對她一個晚輩唯唯諾諾、小心翼翼。
季予南的目光這才看向一旁一直盯著他的溫如藍,嗓音沉得厲害,“我說了,不要找她,我和她的事,也不需要你插手。”
溫如藍急忙搖頭,“我隻是找時笙喝杯咖啡,沒有其他意思,我希望你們能夠和好,別被過去我……”
“不需要,”季予南打斷她的話,彎腰將時笙從車裏抱了出來,“我的事,你不插手我就很感謝你了。”
他看了溫如藍一眼,抱著時笙徑直走到了前麵的車旁,將時笙放進了副駕駛。
溫如藍還沉浸在季予南最後看她的那一記視線裏。
後來她才明白……
他是在求她啊。
求她不要見時笙,不要和她說話。
…………
季予南關上門,繞到駕駛室。
一踩油門,車子猛的躥了出去,連半點緩衝都沒給時笙。
如果不是凱文正好看見時笙上了媽媽的車,那些他為了留住時笙千方百計想要掩蓋的醜陋真相,說不定就要徹底暴露在陽光下了。
他不敢想,如果時笙知道當年的事不止是他爸,連他媽還插了一腳,不知道會怎麼樣。
說不定,連兩月之期都沒了。
為什麼要上她的車?
不是恨季家的人嗎?為什麼要上她的車,還和她去喝咖啡?
這些質問在他心裏橫衝直撞,但他不敢衝著時笙發火,隻能將滿腔的憤怒都發泄在車速上。
周圍都是寫字樓,這個點又是下班高峰期。
兩邊車道都是車子。
季予南就在這跟蝸牛爬行的車流中左右穿梭,全然不顧交通法規,變道的燈也沒打,好幾次都差點和後麵駛來的車撞上。
時笙緊緊的拉著車頂的拉手,嚇得臉色都變了,抬高了聲音吼道:“季予南,你瘋了?”
“要瘋也是被你逼瘋的,時笙,我他媽……”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