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目兜裏拮據,隻能跑到飯店門口買了兩隻熱乎乎的包子給禾嘉光當早餐。
禾嘉光溫和一笑,接過兩隻包子,一邊吃著一邊趕路。
很快兩人就出了城,朝著鄉下進發。
康小目悄悄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的禾嘉光,羅師兄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呢?哎呀,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說不準羅師兄就隻是跟天元投緣,心血來潮想去看看天元。
禾嘉光隨口說道:“天元的圍棋是你教的吧?”
康小目如實回道:“我是教了一些,不過更多的還是我父親教的。”
禾嘉光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圍棋世家啊。”
“談不上啦,我父親打小就很喜歡圍棋,年年參加嘉隗棋院的選拔賽,屢戰屢敗卻也鍥而不舍,終於在十八歲那年衝進前四,隻可惜,在嘉隗棋院丙班待了兩年便無以為繼,隻能返家。”
“父親一直很不甘心,覺得自己年幼時沒有名師指點,耽擱了太久,年紀太大了,否則足以衝刺甲班。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開始教導我圍棋,四歲開始打譜,八歲就帶著我去圍棋會館跟大人對弈,所以我才能夠在十三歲就考進嘉隗棋院。”
“我離開了家,父親閑著也是閑著,剛好天元特別喜愛圍棋,父親有空就教導天元。我回家的時候也會指點一二。”
是這樣啊,禾嘉光微微點下頭,
倆人一路前行,走了一個多時辰,抵達了康家村。
“小目,回來啦。”
“哎呦,小目,這麼早就帶你對象回家給你爸媽看啊?”
“丫頭眼光不錯嘛。”
“這時我羅師兄。”
“哦,不錯不錯。”
……
麵對叔叔伯伯們的不斷打趣,康小目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鬧了個大紅臉。
康小目嬌羞地看了禾嘉光一眼,心裏不由自主想道,要是羅師兄真是自己帶回家的對象,那該多好呀。
神馬?閨女竟然帶了一個男的回來了?這還了得!
康長立把釘耙往田裏一丟,隨即一怔,又把釘耙撿起來扛到肩膀上衝向村口,倒要看看是哪個野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打老子寶貝女兒的歪主意!
康長立氣勢洶洶地一路狂奔,終於見到了閨女,還有閨女身邊的禾嘉光。
“爸。”康小目俏生生喚了一聲,疑惑地看著怒火中燒的父親,咋了這是?
康長立沒有應聲,而是皺著眉頭對著禾嘉光上上下下一番打量,這小子好像也不咋的嘛,怎麼女兒就看上他了?難不成這小子在圍棋上很有兩把刷子?
“伯父你好。”禾嘉光微笑著打招呼。
康長立隻是回瞪了禾嘉光一眼,走過去將康小目拉到一旁,低聲喝問道:“丫頭,他是誰?”
康小目如實回道:“他是羅光師兄,是專程過來看望天元的。”
天元?什麼亂七八糟的,康長立慍怒道:“丫頭,這鬼話你也信?這小子擺明了是衝著你來的啊。”
康小目沒好氣地白了父親一眼,嬌嗔道:“爸,你想哪兒去了,羅師兄真的跟天元認識,不信你問天元。”
真的假的?康長立疑神疑鬼對著禾嘉光一陣打量,沉聲問道:“小子,你跟天元是怎麼認識的?”
禾嘉光簡單敘述一遍。
這不就是萍水相逢、一麵之緣麼,至於專門過來看望麼!康長立更加確定了,這小子絕對沒安好心。丫頭涉世未深,容易被騙,老子可是刀山火海滾過幾趟的,有老子在,你小子絕對沒有一分一毫的機會!
哼,你不是來找天元麼,簡單。康長立當即一手抓住康小目手腕,領著禾嘉光來到天元的屋子前,用釘耙把手一指屋子,說道:“天元就在裏麵,你自己去找吧。”
說完康長立不由分說就拉著康小目揚長而去。
康小目隻能給了禾嘉光一個無奈地眼神,隨著父親離去。
禾嘉光本來就是過來看望天元的,當即微微一笑,踱步走進屋內,就看到康天元正獨自坐在一張小方桌前,紋絲不動,對於先前屋外的動靜渾然未覺。
禾嘉光走近一看,原來那張小方桌上用黑線橫十九豎十九地畫著一張圍棋盤,普通圓石子兒作為白子,圖上黑顏料作為黑子。
此刻,圍棋盤隻動用了中間的九路,擺滿了白子黑子,剛好就是禾嘉光與他對弈的第二局九子棋,康天元正聚精會神研究推演著。
禾嘉光沒有打攪,就靜靜站在一旁看著。
康天元小臉蛋一時皺起,一時舒展,一時張揚,一時消沉,變幻不斷。
“原來如此!妙啊!”康天元猛地一拍大腿,終於悟出了這一局的精髓!原來關鍵點是在這裏,進可攻,退可守,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禾嘉光微笑著點點頭,小家夥不錯嘛,這麼短時間內就領悟了這麼多。
康天元長舒一口氣,繼續模擬推演這一局,看看黑子還能不能扳回來,推演了好幾路,終於找到了反擊致勝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