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夏夜。
喬幸蹲在大理石鋪陳的階梯,手裏拿著抹布,仔仔細細地擦著二樓扶梯花紋繁雜的立柱。
他神情專注而認真,好像不是在擦立柱,而是在雕刻精美的藝術品。
“喬先生,您歇會兒吧……這些我來弄就好……”新來的女傭王萍跟在他身後,很是戰戰兢兢的模樣。
這是她今晚第二十次說這句話。
“沒事。”喬幸頭也不回地回答。“反正我閑著沒事做。”
“……”王萍隻好又閉了嘴,但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活像被欺負的貼身小丫鬟。
這時,喬幸擦幹淨了第120根柱子。
他暫時停下動作,往庭院大門那邊看了一眼。
庭院大門緊閉,溫長榮還沒回來。
“喬先生……”王萍又出聲。
喬幸無奈,隻得把抹布還回去。
“謝謝喬先生!”王萍高興極了。
喬幸卻哀哀戚戚地想,今晚真是太慘了,連消遣都沒了,溫長榮還不知道幾點才能回來。
他會不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無聊死掉的人?
“喬先生……”王萍手裏拿著抹布,用眼角小心地掃過男人英俊的側臉,“您和我想象的好不一樣……”
喬幸看了眼身旁的女傭,笑了笑,沒接話。
他知道王萍說的不一樣是怎麼不一樣。
這宅子的主人溫長榮是出了名的脾氣飄忽不定,非常難伺候。
理所當然的,新來的傭人會認為這個宅子的另一個主人——喬幸,也應該是脾氣大難伺候的才對。
但顯然不是。
喬幸為人隨和,臉上常掛著笑,和溫長榮可謂是天差地別。
“喬先生,四爺回來了……”管家吳伯上來彙報。
可算回來了。
喬幸大喜過望。
他三步並作兩步,歡歡喜喜地跑到一樓。
隻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花園入門處,後座的車門敞開著,可見坐在其中麵無表情的男人。
這正是喬幸等了一晚上的人,溫長榮。
溫長榮身著一襲黑衣,襯衫衣領處的紐扣解開了兩顆,隱約可見其下形狀性感的鎖骨,袖口微微挽著,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
男人手腕處戴一塊深藍碎鑽腕表,在手指不耐煩的敲擊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喬幸顛顛跑到車門前,迅速又不動神色地打量著車內的情況。
車內酒氣熏天,溫長榮顯然是喝多了。
溫長榮身邊有個臉頰紅腫的少年,此刻猶如驚弓之鳥般蜷抱著自己,一雙漂亮的眼惶恐地看著身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