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當初剛知道他對您做的事的時候我也覺得很過分,後來……因為我猜測到您沒有那麼恨他,所以才和他近了些,我覺得你們關係沒那麼差,從某些方麵來說……或許您還比較信任他。”喬幸打量著溫長榮的神情,問:“我猜對了嗎?”

床上的溫長榮沉默片刻,而後回答,“……嗯。”

喬幸鬆了口氣,又問:“所以,您可以告訴我剛才怎麼突然……說出那麼違和的話?”

“……”

溫長榮沒說話。

兩人沉默對視片刻,男人伸手觸到他放在床沿的指尖,說:“之後再告訴你。”

溫長榮說之後再說,那就肯定是之後才會說了,喬幸看著男人落在他身上堅定的目光,猶豫片刻,點點頭。

“好吧。”

“嗯。”

“不過我有點好奇另一個問題……”喬幸說,“你們現在關係的確沒那麼差了,但是因為什麼關係緩和的啊?畢竟當初那件事……真的挺過分。”

其實說過分都輕了,那壓根就是——毀了人的一生。

尤其是這樣可怕的傷害是來自自己當初最親近的人。

“很多原因吧。”溫長榮說,“一開始我的確恨他,那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親手把他捅死。”

溫長榮:“後來年紀大了一些,知道殺人犯法,忍住了,再後來又大了一些,知道他也隻是一個在利益爭奪下的傀儡,一個小孩子,對世界實在是沒什麼分辨力。”

“而且……他多年來一直在補償我,他被我打過不少次,最嚴重的那次把胳膊打折了,後來犯病,他是除了醫務人員外唯一一個敢接近我的人,除此之外,我在患病情況下父親還願意把一些事業交給我試試,也是因為他從中遊說。”

說到這裏,溫長榮停頓了一下,男人把目光落在喬幸身上,像是擔心什麼,伸手將喬幸的手指抓在手心,才接著說:“後來出了些事,我被趕出家門,失去繼承權,到我們結婚時候……我之所以能回溫家重新接手事業,是因為他主動讓位給我,不然哪怕我做得再好,父親也不會願意讓我回來。”

“當初我們關係破裂是因為權力,後來權力到手,他又主動交遞予我……”溫長榮說:“雖然他做這些事都是出於愧疚和補償,但我覺得做的都挺有誠意。我固然不會原諒他,可關係緩和一些,也無可厚非。”

“……這樣。”

喬幸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邊溫長榮目光卻緊緊盯著他,拉著他的手也緊了緊,“不過……我得說明一點。”

“什麼?”

“我在事業上的能力比他強好幾倍。”

“……?”喬幸懵逼,溫長榮幹嘛和他說這個。

“溫家在他手上不會到今天這種程度,這是大家都公認的。”病床上的溫長榮不知為何稍稍挺直了脊背,胸膛上的肌肉也微微隆起,像是為了刻意顯得自己很強。

嗯,喬幸想。

這很溫長榮。

這時,男人又看著喬幸開口道:“我當時的確是做錯了,但隻要給我機會,我做的會比任何人都好。”

“……”

如果說前一句是男人在強調自己賺錢能力真的很強,不是因為靠著溫長則的施舍才走到這個位置,那麼這個後一句……就有點兒……喬幸神情微妙。

這個臭男人在暗示他什麼。

“我們好多天沒接吻了。”那邊溫長榮卻等不及他說話,男人隻稍稍攥緊了他手心,而後手臂用力,將他拉上前的同時傾身過去,將因為生病而有些發白的唇貼於他唇上,“說了那麼多,口幹,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