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溫長榮說,“你沒聽懂嗎?我不願意,也不想要這場婚姻。”
“……”
“喬幸,難道你很希望我和女人結婚?”
“可這是你必須經曆的,不是嗎?”喬幸說,“我覺得這樣真的挺好,你父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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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幸說的當然沒錯,溫長榮也能理解——從利益角度考慮,結婚的確是個很不錯的方案。
可……算了。
溫長榮想。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喬幸愛錢,喬幸考慮的方向和他不同也並不奇怪。
隻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溫長榮不想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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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榮,沒事,人是活的,你不結婚,他們總不能把你綁過去。”沈欽瀾的聲音自電話那邊傳來,“你堅持一下就好,我也在努力給你想辦法。”
“他們還真有把我綁過去的想法。”溫長榮看著屋外的保鏢,很是疲憊。
他們有著相似的家庭背景,也都難免遇到這樣的事。
沈欽瀾深知溫長榮的心情:“長榮……”
話音未落,溫長榮忽然聽到電話那頭一聲暴嗬:“沈欽瀾!你給我過來!”
緊接著,溫老爺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
溫長榮回到家,一堆照片劈頭蓋臉就砸了過來,緊接著是溫老爺重重的一巴掌。
“溫長榮!你都幹的什麼好事!”
“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你都做得出來!滾回娘胎重造好了!”
“……”那一巴掌打的太重,溫長榮在原地有些發暈,精神類藥物讓他反應也有些遲鈍,他慢了半拍地低頭去看地上的照片——都是他和沈欽瀾親密的定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溫長榮和沈欽瀾的親密沒刻意避讓旁人。
溫老爺這個年紀的人深居簡出,和年輕人的朋友圈也隔得較遠,再加上溫沈二人的‘緋聞’傳了這麼多年,溫家早已不當回事。
但今天,一疊照片由沈欽瀾的女友紀佳佳遞交到了溫家手裏。
紀佳佳之前出了國,最近才回來,剛回來就聽說自己前男友和其‘青梅竹馬’的密事,當場就怒不可遏。
“溫長榮,你平時怎麼玩我不管,可沈欽瀾是誰!那是你一起長大的兄弟!你連你兄弟都搞?!還在我眼皮底下?!沈家怎麼看?我溫家的臉又往哪裏放?!”
“對,聽人說你們還打算結婚?!你是不是因為沈欽瀾才不和高小姐在一起的?!”溫老爺想到了這個可能,頓時怒目圓睜:“我就說,高小姐那樣家世樣貌都好的女人,你怎麼會看不上?!”
“……和欽瀾關係不大。”
“還欽瀾!”
溫長榮從小都叫‘欽瀾’,但此刻這兩個字簡直像是在溫老爺的神經上磨刀,溫老爺一下沒忍住,舉起拐杖就重重的一下打在溫長榮的後背。
後背傳來一聲空響,溫長榮站在原地硬生生挨了這一下,溫母嚇得眼圈都紅了,溫老爺看著他這副倔樣卻更是來氣。
“沒用的東西!說,你和沈欽瀾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
溫老爺一雙怒目瞪視著他,父子兩都沒說話,心中卻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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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溫老爺打的那一下在溫長榮身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淤青,溫母一邊哭著給他上藥,一邊讓他和沈欽瀾斷掉,乖乖和高小姐結婚就好。
溫長榮沒回答,而溫母放在旁邊的手機亮了起來。
【沈家這個瘋狗又在打兒子了,小沈也太慘了吧[圖片]】
溫長榮一下從思緒中出來,不等溫母反應便劃開了手機。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從遠處拍的模糊照片,大抵是出自周圍鄰居之手。
照片裏可見沈父猙獰可怕的臉,還有被四五個保鏢按在地麵滿身血汙的沈欽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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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不結婚的事和沈欽瀾沒關係!”
縱使溫長榮解釋了一百遍,溫老爺還是不信,在溫老爺眼裏,溫長榮此般行為不過是情深心疼下為戀人開脫——簡直是罪不可赦。
溫長榮越說溫老爺就越氣,就更是向沈家施加壓力。
溫長榮在半夜才接到沈欽瀾的一個電話:“長榮……救救我,我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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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榮再見到沈欽瀾的時候,沈欽瀾的臉已經腫到不成人形。
青年蹲在一處偏僻的牆邊,見到溫長榮的第一秒就撲過去抱住了溫長榮,嚎啕大哭。
“溫老爺說我勾.引你……讓你學壞了……”
“欽瀾……”
“我們走吧,我父親逼我和紀佳佳道歉,繼續和紀佳佳在一起……”沈欽瀾的眼淚浸透了他後背的襯衫,“我受不了了,我們不應該再這樣下去了,我們這麼大半輩子都活在他們給的框架裏,難道連感情都要被綁架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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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榮一向是個做事果斷的人,尤其是在下定決心後。
這種決心不是突然的,而是長久積累的爆發。
“了不得,溫家那個兒子和沈二公子出櫃不成,私奔啦……”
眾人帶著八卦的心情快樂‘吃瓜’,而溫家和沈家則迅速切斷了兩人的經濟來源、並凍結了相應賬戶。
打蛇要打七寸,精明的‘老玩意’們都懂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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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榮原本以為沈家或是溫家會派人來追他們,但是沒有,他隻收到了溫老爺的一套短信:走了就不要後悔。
然後就沒了下文。
溫長榮的賬戶大部分被凍結了,手裏隻有幾張卡可以用,和沈欽瀾的湊湊,大概有個兩三百萬。
兩人先找了一處地點住下,然後溫長榮給喬幸打了電話——有始當然得有終,他知道自己這一跑,將來大抵是沒錢再包養喬幸了。
喬幸早已從別人的口中知道溫沈二人‘私奔’的事,故而溫長榮打電話來向他說明情況的時候也沒太大反應。
少年人的聲音……不,或許現在該叫青年了。
“好的,我知道了。”喬幸說,“那祝溫先生幸福哦。”
喬幸的聲音一如既往清亮好聽,隻是微微上揚的尾音加上說話的內容,聽起來格外無所謂,甚至溫長榮還聽出了些無關痛癢的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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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日子的確是美好的。
溫長榮和沈欽瀾租了一處房子,沒了家長的束縛、沒了令人忙碌的社交關係,兩人簡直過得像脫了韁的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