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拆不認識這個人,隻是淡淡挑了一下眉,“怎麼?”
女人仿佛找到了人給自己撐腰,嬌滴滴道:“顧少,你可是說過了,要把這片林子買下來的……”
霍拆的眸光一頓,清淡的臉色終於有了一點變化,一點點的將視線移到了哭陸溏深蒼白的臉上。
她的眸光很平靜,陸溏深的亦然。
他指尖夾著一支煙,沒有點燃,襯得手指尤其修長好看。
霍拆知道他不抽煙,但是那是以前,現在他們的生活少有交軌,這些事情她已經不清楚了。
顧致琛的眸光在這兩人的身上逡巡了幾圈兒,忽然笑道:“誒,陸少,你有朋友在這兒啊?”
那女人咯咯笑道:“不是,顧少你沒看新聞嗎?現在有新聞說人家霍拆和陸少是前男女朋友呢……我說有些人啊,想出名也用不著編這種謊話嘛,陸少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
霍拆沒說話,慢慢的蕩著,忽然笑了一下,“陸少,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陸溏深用打火機點燃了煙,因為有風,他另一隻手微微隆起,垂頭低眉,側臉十分漂亮好看,一口煙吸進肺腑,他才說:“說什麼?”
霍拆站起身,“我走了。”
女人譏笑道:“你還以為陸少會幫你撒謊?誰不知道陸少跟寧影後是神仙眷侶啊,你給寧影後潑髒水,陸少不收拾你就算……”
她話沒說完,就詭異的頓住了。
因為陸少他一把拉住了霍拆的胳膊。
霍拆頭都沒有轉,“有事?”
陸溏深克製的收回手,“小堇,你何必……”
霍拆笑了,清清淡淡的,仿佛嘲諷,又仿佛平和,冰消雪融一般的好看,“深哥,你記得嗎?”
她看著枝頭開的絢爛的八重櫻,輕聲說:“那天,我很痛,不停地哭,讓你救救我,可是你沒有理我,帶著寧樂雙離開了。留我一個人躺在地板上,冷的全身發抖,沒多久,記者就來了,我被人辱罵,送遺像,死老鼠,辜負了導演的信任……後來進了戒毒所。”
她聲音很輕,輕的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仿若情人之間漫漫的呢喃:“那幾個月,真的很痛苦,那種感覺就像是拔出生在骨頭裏的蛆蟲,你想要嶄新的活著,就隻能撕開皮肉,刮開骨頭,把它取出來,再重新將血肉縫合……我每天都恨不得去死。”
“但是後來我想,我為什麼要去死?”她終於轉眸看著陸溏深,看著他黑色的眼睛,繼續說:“寧樂雙欠我的,除了你,我都會拿回來。深哥,別讓我恨你。”
陸溏深說:“我走的那一天,你就說你會恨我。”
霍拆抿唇道:“那是騙你的,深哥。”她抬頭吐出一口氣,“我怎麼會真的恨你呢。”
她轉身離開,陸溏深沒有阻攔,他看著她的背影,又吸了一口氣,對顧致琛道:“走吧。”
女人囁嚅道:“陸少,不是說來買這片林子嗎……”
顧致琛似笑非笑的:“誰說我是來買林子的了?”
“陸少,這地方你怕是不會舍得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