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瑋含糊的說了幾句話,葉銘羽一個字都沒有聽懂,沐陽有些驚愕的道:“她說……對不起。”
葉銘羽如遭雷擊,手指蜷縮起來,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角,“什麼?”
沐陽認真的說:“我媽媽在給你道歉。”
這世間的事情怎麼會荒唐到這種地步呢。
葉銘羽抬起頭,以為自己能擠出一個笑容,但是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沒有一點長進,眼淚已潸然而來。
這麼多年,她終於等來了鄭瑋的這一聲道歉,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兩天後,鄭瑋病故,沐家辦了一場盛大的喪事,席家全家出席。
不知道是適合喪葬的日子都是陰沉沉的天氣,葬禮當天下了小雨,賓客們都撐著黑色的傘。
葉銘羽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靜靜地站在自己母親的身邊,葉夫人忽然抓住她的手:“丫頭,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還在等沐陽?”
葉銘羽沒有說話。
葉夫人轉過頭,嚴肅的看著她,“銘羽,你要是心裏一直惦記著沐陽,那你就不應該耽誤步楠那麼多年,你這樣做太自私了。”
“我知道。”葉銘羽垂下頭,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媽媽,我很努力的……很努力的想要忘了他了。”
“可是你沒有成功。”
葉夫人摸了摸她的頭發,想起什麼,道:“你知道嗎,你休學的那段時間,媽媽就知道了沐陽已經沒事了,但是那時候我和你爸爸都覺得還是不要告訴你比較好。”
葉銘羽愣了一下。
葉夫人歎口氣:“現在想來,當初是我們做錯了。”
雨下大了,葉銘羽透過雨幕可以看見沐陽清瘦的背影,還是和記憶中一樣,讓人隻看一眼就能感覺到溫暖。
(十)
“我知道你今天來找我做什麼。”步楠將一杯果汁放在了葉銘羽麵前:“有些話我們心知肚明,就不用說出來傷人傷己了。”
葉銘羽怔怔的看著那杯橙汁,她最近總是有些喜歡發呆,好一會兒才幹澀的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沒什麼對錯,你也不用說對不起。“步楠靠在吧台邊上,看著窗外的陽光和草木。
年少時的他一直以為自己和葉銘羽之間最大的鴻溝是身價和地位,可是現在他已經成了國內首屈一指的電競明星,賺的錢也不少了,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讓他們無法真正在一起的不是家世地位,也不是金錢的多少。
隻是她,太始終如一罷了。
從五年前他就在等葉銘羽的這一聲分手,現在才等到,已經是幸運了。
他收回視線,語氣分外平靜:“銘羽,你不用自責,其實我很感謝你。”
他說:“要不是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要不是她,父親入獄的時候他就徹底墮落了,也許現在坐在哪個網吧裏頹廢的抽煙,成了一條街上的老大,做些地痞流氓的勾當。
他已經足夠滿足了。
葉銘羽嘴唇顫抖,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而後站起身道:“步楠,好好的。”
步楠嗯了一聲。